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医务科的瘟神再次降临,陈姐看到她来,就笑着把厚厚地一摞病历放在她面前。
“闻干事,我们神外可没有给你添麻烦啊。”
闻烟感恩戴德,就差叩头作揖致谢。
“我可知道你们背地里怎么说医务科的,瘟神?不用值夜班工资还比你们高?坏事都是你们担着,好名声和功劳都是医务科的?”
闻烟笑着说,头歪在陈姐身上,“陈姐,我冤不冤呀。”
陈姐安慰她,“你快去看吧,今天神外要迎接一位国宝级的患者。院办亲自来人盯着的,你看完赶紧撤。”
闻烟麻溜起身,小跑着去了医生办公室。
快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跟关小关撞个满怀。
身后那句小心说的太迟,她鼻子酸爽,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来。
江北大步上前,抓着她捂着鼻子的手,右手微微用力,迫使她半仰着头。
“烟烟,你流鼻血了。”
隔着泪水模糊掉的视线,闻烟恍惚看见手心里一片猩红。
她被人牵着扶着坐到椅子上,关小关递过来的抽纸被江北拿在手里,一点点细心地帮她擦着。
直到视线清明,她才看到那双幽黑沉静的眸子。
“我没事,自己来吧。”
关小关在一旁站着,“烟姐姐,你回去别告我状。我家老头儿,真敢揍我。”
江北还在一点点帮她擦着,制止着她乱动的手和上半身。
“别乱动,马上就好。”
闻烟一下子就乖了。
半晌之后,闻烟除了眼眶有些红,并无别的异样。
“关小关,过年的时候提着你家炸好的狮子头给我送点。要不然,我让家属院的孩子扰你的清梦。”
说完又对着面前的江北说,“我没事了,要检查病历。你们,去忙吧。”
江北再三确认她没事,才跟着关小关离开。
国宝级的患者,老年人?
闻烟猜不到会是谁,捏了捏鼻尖,开始检查病例。
等她从那一堆病例中抬起头,外面走廊里已经乱作一团。
好奇心驱使着她快速走到门口,又往外走了走。
才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精神尚可的老太太,被一群人簇拥着往走廊尽头的病房走去。
闻烟只觉得老太太特别眼熟,又看了一会儿。
这是曲奶奶?
她原本想给陈瑛打电话确认一下,曲奶奶许久不在衡江,闻烟不大敢确认这是不是小时候,她学箜篌的老师。
手机刚拿起来,就被人点了名。
“烟烟?”
闻烟抬头,看着人群中慈祥的老太太朝着自己走过来。
“曲奶奶?”这下确定无疑了。
院办的领导显然没料到这个,“曲先生和闻烟认识?”
曲奶奶拉着她的手,“何止认识,她还没桌子高的时候就在我家,直到高中。”
闻烟脸颊微红,被人围观的感受确实灼人。
“主任,小时候跟着曲奶奶学箜篌来着。”
病房里一切准备妥当,曲奶奶一辈子节俭,也拒绝了院方安排的病房。
闻烟扶着老人家去了病房,院办的领导寒暄走后,病房里除了她,就只剩下神外的医生和护士长陈姐。
“曲奶奶,您要来住院怎么没给我爸打电话?”
“原本不用这么麻烦,一个小手术我自己搞的定。”老一辈艺术家,都不想给国家添麻烦,曲奶奶就是这样的人。
没几天就要过年,闻烟心里很酸,如果不是恶性拖不得的肿瘤,江北不会让老人家赶在快春节时住院。
闻烟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看他默契朝着自己点点头。自己那点猜想,一瞬间全部被证实。
“曲奶奶,那这些日子我陪着你。”闻烟有些哽咽。
“好,谁让我跟你奶奶做了一辈子邻居。”
江北担心她绷不住,拉着她往后退了一个身位。
“奶奶,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江北。这几天注意身体,别感冒。手术时间,预定在大后天上午,可以吗?”江北看着曲奶奶的片子,声音一改往日的冷漠。
“可以,听江医生的。”
江北把片子交给关小关,“曲奶奶,我跟闻烟是大学同学,你叫我小江或者江北,都行。”
且不说曲奶奶的丈夫为衡江市的政法体系建设作出过何等巨大的贡献,单凭曲奶奶自己,就足够院办重视。
箜篌大师,从来不是虚名。
让曲奶奶先休息,闻烟跟着江北一起来到医生办公室。
“有多严重?”她问的直接。
江北上前,把她抱在怀里。清润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