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洞。

湖面已经结冰。

冰雹落了满地。

小男孩先前睡觉的破烂棉被已经被冻成硬邦邦的一块。

硬得能砸死人。

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环抱在一起取暖，彼此摩擦着身体。

见到身穿黑袍的陌生人，顿时抬头加以关注。

这是什么猥琐癖好，竟然偷偷摸摸地拿着小乞丐的棉被用力嗅了一口。

“喂……”因为寒冷，穿着单薄的流浪汉说话的话音打颤。

“你是什么人？”

黑袍人充耳不闻。

几个流浪汉日常中本就被人看不起，眼下可是他们的地盘，对方还如此不给面子，顿时心中来气。

“跟你说话呢！你是耳朵聋了吗？要不要老子给你疏通一下？”

对方没有抬头，低沉的嗓音却是夹带着寒风传来。

“他怎么不在？”

“谁知道呢？不知道又去哪里鬼混了。”

男子：“你们……又抢了他吃的？”

“还有……他乞讨而来的钱。”

几个流浪汉面面相觑，不知道对方为何会知道这些事。

“什么叫抢，他一个小孩，吃得完那么多吗？我们只是跟他一起分享罢了。”

男子：“噢？是吗？”

“当然，小孩嘛，吃得就少，用得也少。还不如把钱拿给老子花呢。

好歹老子还把这撒过尿的被单给他睡了。”

“就是，要不是我们，他早就冻死了。”

男子手中的棉被应声被碾为粉末。

流浪汉们顿时噤声，眼见着对方气息变化，杀气腾腾，也顾不上依偎取暖，纷纷站起身来往后退。

“你……你干嘛？”

“你们知道……他最后是怎么死的吗？”

“我们怎么知道他怎么死的，他不还没死吗？我早上还见到他来着。”

“他……被你们吃了。”

流浪汉们顿时反驳，“怎么可能！”

“你瞅那边！有监控的，法治社会，我们怎么敢杀人！”

黑袍男子抬手指向远处的监控，噼噼啪啪，监控瞬间熄灭。

他摘下黑袍。

白骨森森。

在月光下散发着幽暗的光芒。

“鬼！鬼啊！”

“他不是人！救命啊！”

流浪汉毛骨悚然，尖叫四起，纷纷逃窜。

骷髅骨一歪头，露出森然的笑容。

“你看，我的皮，我的肉，都是被你们吃了！”

“你看看我啊！”

男人身形瞬移到流浪汉身后。

流浪汉顿时就像是一只脱骨鸡，瞬间骨肉分离。

皮肉全掉了一地。

只剩下同黑袍男人一样的骨架。

一个接一个。

五个流浪汉全都成了五架枯骨。

骷髅人们乖顺地跪倒臣服在男人脚下。

头近乎低入尘土。

男人一只脚猛地踩上了对方的头盖骨。

“他有跟你们说去哪里？”

“启禀主人，没有，他早上就离开了。”

“哦？为什么离开？过了几十年了，我都有些记不清了。”

骷髅人浑身颤抖，明知道不能说，肢体却无法对身为主人的他做出欺骗，“昨日的吃食全都被我们抢了。他太饿。乞讨去了。”

男人轻轻一动，对方的骷髅头变成瞬间变成灰烬。

“找到他。”

“带回来。”

“记住，别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

“以后你就不回桥洞了。留在我店内吧。”

洛祈蹲在男孩面前跟他商量。

“不过主要看你的想法，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留你的。”

男孩立即点头，伸出小手扯住“我愿意！我很能干的！以后也会少吃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让我留下吧！”

“我又没说赶你走。”

“今晚你就睡这可以吗？”

洛祈将店内的卧室给他。

小男孩认真地看着她。

洛祈被他这眼神看得有些内疚。

她不能暴露系统。

就算他是小孩子，洛祈也不愿意立即就信任他。

“虽然你留在了店内，但有些事……”

男孩却懂事地开口，笑了起来，“不用告诉我的，姐姐，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会听你的所有话的。”

“你能收留我，对我而言就已经老天给我的最好的礼物了。”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