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头就疼，他们这么一闹，更别想好了。

何况她又不想请假，老师再表扬关心她一通或者强制她去休息，那些明里暗里的针对就更多了。

跑完步连千帆凑过来问云晓雾，“你还好吧？”

“没事。”云晓雾挥挥手，赶人。

这个年纪的小孩最多闲言碎语，男女之间多说两句话都能起哄半天，何况连千帆特意跑过来。

连千帆和云晓雾不同，他人缘好得很，抽屉里的情书一摞一摞的，那些男生天天帆哥帆哥地叫，平时去吃饭也前呼后拥的，虽然他本人可能不是太乐意。

至于云晓雾怎么知道的，他抽屉里的情书满得都快溢出来了，就算她几乎凭一己之力孤立所有人，路过时也能轻易看到。他们又是前后桌，那些男生下课老是过来吵吵闹闹打扰她睡觉，她想不知道都难。

虽然连千帆会让他们小声点，但是云晓雾本来就觉浅，真小声也没用，何况他们其实也并没有小声到哪里去。

后来，连千帆看云晓雾上课铃刚响头就一点一点的，下课后就出教室了。他才不搞不正当竞争，赢也要堂堂正正地赢。

跑完步就是自由活动，云晓雾斜靠在树荫下假寐，连蝉都配合地没有瞎叫，倒是难得清静。只是发烧的人是睡不好的，闭上眼不过是稍微减轻不适感罢了。

连千帆走过去，“真不用给你请假？”

云晓雾睁开眼，“谢谢，我没事。”她分得清好赖，不至于这种时候怪人打扰她睡觉。

偏有苍蝇如影随形，莫名其妙地来了句，“不过是一次考试比我们帆哥分高罢了，上次不就没考过我们帆哥。”

神经病说话是这样的，不管前言也无所谓后语的。

云晓雾懒得搭理，转头对连千帆道：“你怎么什么朋友都交？”不是她柿子捡软的捏，只是她不觉得谁都值得他开口。

君子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

连千帆显然不是什么无故挑衅的人，也不是什么背后会说三道四的人，怎么会同这种人相交？

连千帆解释道：“不是朋友。”只是他会凑过来。

那个男生的脸色一瞬狰狞，“连千帆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他好说话不等于他没有脾气。莫名其妙打着他的旗号来说一堆极不合适的话，这种人，不相往来又何妨。

连千帆人缘好的好处这时就体现出来了，一堆男生围过来，也不问情况，只当他们帆哥这么好的人都生气了，那肯定是惹他生气的人的错，于是七嘴八舌地数落起那男生。

那人咬牙放了几句狠话说了什么给我等着就走了，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云晓雾笑得不甚厚道，小狐狸似的。

连千帆瞥见她难得生动的模样，感觉自己心跳有些快。

那群男生声讨完就拉着连千帆打球去了，云晓雾看他们从头到尾都没了解过前因后果直接站队，又觉得挺无聊的，靠回去睡觉了。

篮球场那边闹腾得紧，间或传来几声“连千帆，加油”，声遏云霄，只是做拉拉队都屈才了。

等到连千帆进球了，尖叫声更是直接刺破耳膜，堵都堵不住。

云晓雾睡不下去了，干脆换了个地。

云晓雾强撑着上完一天的课，下晚自习回宿舍刚打算睡觉，那堆背后说三道四的室友又突然鬼鬼祟祟地扒着床栏叫她的名字。

云晓雾揉揉眼，不是很耐烦，“有事？”

室友心下腹诽她什么态度，面上又做出亲热的姿态，偏又装得不够好，那模样，都能直接做口蜜腹剑的题面了。

“体育课帆哥和你说什么了呀？你们是在讨论题目吗？不愧是学霸，一刻不肯放松。”

云晓雾咽回到嘴边的“关你什么事”，敷衍地“嗯”了一声。她可没说谎，嗯只代表听到了，不代表肯定答复，如果理解错了是她自己的问题，怪不到她头上。

在这个班待久了，云晓雾总觉得自己的素质底线岌岌可危，动不动想骂人，见谁都想踹两脚。但教练说过不能欺负人，就只好眼不见为净。

那室友得到了答案不稀得继续热脸贴冷屁股，又缩回下铺开始窸窸窣窣同其他人八卦，声音也实在不算小，说什么“没礼貌”，什么“狂得要死”。

背后议论人就很有礼貌吗？

云晓雾闭眼都知道怎么怼，但懒得搭理，爱怎么说怎么说，她实在困得要死，摸到枕头下的耳塞，戴上，直接睡觉，明天还上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