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小少爷颇有些难为情，乖巧得如同鹌鹑。

他不知道云晓雾想要什么，却能确定他之前所谓的付出不是云晓雾所求。

傻白甜只会直给，不懂弯弯绕绕。

小少爷问罢云晓雾饿不饿，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叫了一桌好菜，一道道夹过去问云晓雾喜不喜欢。

云晓雾看着眼前的小碗空又满，惜字如金地统一回答：“还行。”

兴冲冲的连小少爷又蔫了，他读不出还行和还行有什么区别，他干脆挥挥手让直接上米饭，放人安生吃饭。

云晓雾欣赏着连千帆蔫了吧唧的模样，很是下饭。

连千帆撑着下巴深感挫败，云晓雾顶着他直勾勾的目光面不改色夹菜吃饭。

连小少爷看着看着看出些门道，直接问不给答案，但是行为本身可以说明偏好。

云晓雾不是只夹自己面前那几道菜，所以排除就近原则，那被她多番“宠幸”的菜多半便是她喜欢吃的那一类。

连小少爷悄摸拉了个备忘录，一点点填充菜肴一栏的空白。

他早读总算有点资料了。

云晓雾吃完拿纸巾擦了擦嘴角，连千帆就忙不迭问道：“去兜风吗？”

云晓雾想起上次天旋地转的经历，脸色有些白，摇摇头表示拒绝。

“为什么？”连千帆不依不饶。

“我晕车，如果您实在想去，我能不能……”

“不去了不去了，”小少爷连连摆手，他是来追人的，不是来强迫人的。连千帆甚至想回去几天前揍那个非要拉人飙车的自己几拳。人心情不好你没看见吗，人不想去你没看见吗？

小少爷备忘录注意事项一栏实时更新，添加晕车备注。

连千帆试探性提议：“我们下楼走走，消消食？”

“您随意。”云晓雾回答得很程式化。

连千帆瘪了瘪嘴，她只把他当工作。

他们一前一后走在楼下花园里，不必刻意说明也能看出疏离。

明明常常待在一起，为什么这点距离就是拉不近呢？连小少爷盯着脚下的影子，心情有些郁卒。

“看路。”云晓雾扶住被石墩绊倒一个劲往前栽的连千帆，颇有些无奈。

这种路也能摔？平白给她增加工作量。

连小少爷站稳身子，耳朵有些红，想到那些看过的画本子，计上心头。

于是接下来的一路上，明明没什么障碍，连千帆偏东倒西歪走两步就摔，像个被风吹得随时倒伏的气球。

云晓雾扶了一路，手臂都有些酸麻。

她看着连千帆又要往地上栽，忍无可忍地伸手拦住，“您能不能好好走路？”

“我……我脚疼。”连千帆寻了个蹩脚的借口，不敢说自己贪恋同她亲密接触的感觉。

云晓雾微微俯身，用眼神示意连千帆，“上来。”

连千帆立刻配合，双手勾上云晓雾的脖子，乖巧地趴在她背上。

暗戳戳高兴之余，连小少爷又忍不住多想：“你对每一任雇主都这么好吗？”

“他们脚疼的时候不会乱走。”

连千帆自动忽略云晓雾语气里的吐槽和嘲讽，很好，这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特别对待。

回到客厅，连千帆轻拍手掌，立刻有女佣呈上一排各种果汁饮料，五颜六色的液体盛放在晶莹剔透的玻璃杯中，很是好看。

“渴不渴？”连千帆侧头询问云晓雾，眼神晶亮。

“还好。”

连小少爷又有些蔫，还好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总不能让她一杯杯都试一遍，水喝太多也会把人撑坏的。

连千帆试探道：“你自己挑一杯？”

云晓雾随手拿了杯最顺眼的，红色的液体流淌过杯口，进入喉头。

云晓雾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酸味入口带点回甘，不能说不好喝，只是她不太喜欢。

连千帆用余光偷偷观察，在小笔记上默默写下“喜欢好看的饮料，不太喜欢洛神花”。

连千帆本以为云晓雾会选择换一杯，没想到她硬着头皮把一整杯洛神花茶灌下去了。

“不喜欢可以不喝的。”连千帆哭笑不得。

“浪费不太好。”

从来由着自己喜好吃东西的连小少爷有些赧然，论浪费，他说第二，大概没人能排第一。

小少爷不喜欢的自然不肯多碰一次，喜欢的也浅尝辄止，毕竟可供他挑选的备选项那么多，当然不能亏待自己。

小少爷默默地把刚喝了一口就要放回去的橙汁喝光，在美德栏更新了“勤俭节约”四个字。

至于剩下的西瓜汁葡萄汁什么的，他们一口未动，分发给其他人员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一点点都没有浪费，不要嫌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