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说：“我们虽然是这青楼的姑娘，为青楼赚钱，但这青楼的花费一餐一饭，衣食住行，都需要自己掏钱，没有钱，就只能够住最坏的房间，吃最低等的饭菜。

客人打赏，八成归青楼所有，自己只能留两成，两成，呵，有时候衣食住行都不够。又如何能存钱自赎。

便是秋月，你可知道，她上月落水，身上害了病，妈妈找人给她请了大夫，吃药，钱虽然是楼里出，但却是算秋月借的，借钱，以后是要还的。”

赵槿听了只觉得心口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历史上对青楼的描写颇多，但往往学习的时候，都是与文人骚客联系一起。

对青楼妓院不堪的描写也是开国初，清除四旧，才大肆宣扬那是迫害妇女人民的地方。

那些被打压的女孩，连反抗都不敢。

“为何酌选花魁的人只有三人？”赵槿看着台上站着的三个姑娘。

春兰说：“那上面，不是谁都有资格站上去的。”

赵槿没有问需要什么资格，酌选开始，手上拿着鲜花的客人纷纷走上台，将手中的鲜花放在自己中意的姑娘面前。

赵槿看了看手里的花，又看了看台上明眸皓齿的姑娘。

她松了手，花落在地上，赵槿抬脚碾碎了花瓣。

“姑娘，姑娘，”小九气喘吁吁推开房门，来到秋月面前。

秋月看着她焦急的样子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贺，贺，贺公子开了。”小九一边喘息一边说道。

“你说什么？”秋月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

小九又重复了一遍：“贺公子开了，就在大堂坐着，我看到了。”

“他，他来了，他真的来了！”秋月有些激动，冷静下来后你赶紧去到梳妆台前坐下，整理着本就不乱的发髻。

小九看穿了她的心思，不忍心将接下来的话告诉她。

可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待会儿秋月出去，她自己也能看到。

“姑娘，贺公子身边，还坐着春兰姑娘。

“啪嗒，”秋月手中的篦子掉落在地，神情恍惚。

选完了花魁，接下来便是过了及笄的姑娘的初夜拍卖。

赵槿看着那些一个个面容稚嫩的小姑娘，被台下的一群人头猪脑的男人，用下流猥琐的目光，毫无顾忌的打量着。

此时的她们并不是作为人存在的，只是一件可以随便定价的商品。

没有思想，不能反抗，更不会有人问他们愿不愿意。

随着周围的呼声加大，此起彼伏的叫喊声。50两，10两，150两，200 两。

最终在那脑满肠肥的男人猥琐的笑声中，眼中带着惊恐却无可奈何的被拉下去。

一个人的命运就此被决定。

秋月是第三个上台的，她弹得一手好琴，在拍卖之前，老鸨让她先弹奏一曲。

台下的众人，不知道有几个能听懂她曲中之意，但他们看到了秋月出尘脱俗的气质。

在这百花缭乱之中，自成气场，让人见了挪不开眼。

最终有人豪掷千金，拍下了秋月的初夜。

秋月起身对台下行礼，在下台之前，她的目光扫过台下众人，最终落在赵槿身上。

但也只是一瞬间便收回了目光，不会让人察觉，她是刻意往那边看的。

从秋月上台到下台，不论台上琴声多么悠扬婉转，台下呼声多么激情澎湃。

赵槿只是坐在那里，表情丝毫没有动容，更没有开口叫过一次价。

秋月被搀扶着进了屋子，她眼中满是绝望，当她得知赵槿来了，她的心情激动不已。

可当她知道，赵槿身边有了春兰，她又觉失望，但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

她在等，等赵槿开口，就算最后不是他，她也满足了。

可是没有，赵槿没有开过一次口，没有喊价，也没有一丝动容。

他或许根本不是为她而来，一切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嘎吱，”房门被推开，身着锦衣华服的公子哥走进来，一看到秋月，他便迫不及待的走过来

一把抱住秋月，像狗一样，在她身上到处嗅着，嘴里还急切的说着：“美人儿，今晚你是我的了。”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爷给你花了这么多钱，今晚，你可得陪爷好好玩玩儿。”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急不可待的脱掉自己的衣服。

脱完自己的又去脱秋月的。

一股绝望笼罩着秋月，在此之前，楼中的姐妹劝她想开一些。

她们就是这个命，要认命，想开点，才能活下去。

可是，她不想这样活着。

秋月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握着一根发簪。

发簪尖头刺穿了手掌，血一滴滴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