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本该是他们二人的洞房,温玉雪坐在自个儿的院子里,却也听到了隔壁传来祁紫俊的骂声和温芙蓉的哭声。
只是她没心思理会这些,因为有一件大事,即将在姜州城发生:上一世就是这段时间,皇上调了新任的江南三州巡抚来姜州城。
这位巡抚名叫郑立身,乃是皇后娘娘家的亲信。来到江南三州,就是为了提拔皇商的同时,为太子殿下招揽人心。
上一世的祁紫俊成功搭上了郑立身的这艘“船”,才一路那么平安和顺地最后走到御前被点了状元。
自然了,这少不了温玉雪在背后给郑家送了不少金银财帛,她还为了郑家得罪了姜州城的商会胡家。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这般犯傻!
——
果然没过两日,姜州城原本的府尹就卸任了。
郑大人要带着新官员来姜州的消息,几乎传遍了整个城中。
温玉雪也是在温芙蓉进门之后,头一回主动找到她。
温芙蓉惯是会哄人的,看样子祁紫俊消了气,这几日两人反而恩爱起来。
见温玉雪进门,温芙蓉眸色淡淡,已对她有所怀疑:“姐姐今儿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温玉雪开门见山笑道:“可听闻,那位郑大人要来姜州城的事儿?咱们姜州城多商贾,少文人。祁家出了两个举子,他定是要召见的。我想着,若他们兄弟二人能一同攀上郑家这高枝,往后的日子就好过许多。”
这事儿人人都知道,温芙蓉迟疑地盯着温玉雪:“姐姐的意思是,咱们能做些什么?”
温玉雪握住温芙蓉的手,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咱们做娘子的,自然要从女眷下手。我听闻这位郑大人虽花名在外,但他的夫人是先皇亲自封赏的湖阳县主之女。只是郑夫人少张扬,我只打听到她娘家是钦州的。想着蒋姨娘不也是钦州出身吗?这两日你若有空,回去叫姨娘打听打听郑夫人的喜好,咱们从此处下手总不会错。”
这话叫温芙蓉的眼神都亮了:“还是姐姐聪颖!我这就收拾一番,去找我娘!”
看她匆忙出门,温玉雪站在院中嗤笑一声——人人都以为,郑大人对他这位县主夫人格外尊重。其实少有人知,他们二人不过表面恭敬,实际上势如水火。
何况若去钦州打听消息……
蒋姨娘的速度也快,短短两日,就找到了钦州的老乡探听到郑夫人的消息,迫不及待地送到温芙蓉的跟前儿。
她还特意叫上了温玉雪,眼神发亮:“阿雪,你交代的事情,姨娘我可是马不停蹄地办好了!打听到了,这位郑夫人原名罗思静,却是钦州人。她从小就被养在深闺,行为规矩端庄。但有一事却是钦州人人都知道,那就是她喜爱跳舞。”
她对着温玉雪眨了眨眼:“阿雪啊,我记得你母亲从小就教你跳舞吧?他们郑家来姜州城之后,总要宴请八方,到时候你上去跳一曲,必能惊艳四座!”
可不是吗?钦州人人都知道,郑夫人虽爱跳舞,却无人知晓她幼年时却也因为跳舞而摔断了脚踝。所以每每舞娘们在她跟前儿献舞之后,她不仅不赏,反而要责打泄愤。
温玉雪认真对着蒋姨娘点头:“那……妹妹呢?要与我一同献舞吗?”
蒋姨娘叹息一声:“你妹妹是庶出,又是贵妾之身,只怕拖累了你。我们另有打算,你且放心。”
上一世,蒋姨娘给郑夫人送了一尊纯金塑成的笑佛,得了郑夫人的脸面,竟能和姜州城其他府邸的正室夫人们平起平坐。
此刻她大约也早就想好了,眼珠子对温玉雪转了转才开口:“对了阿雪,倒是有一件事,要为了你妹妹求你呢!”
温玉雪做出洗耳恭听之态。
蒋姨娘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我记得,老爷还在世的时候,留下了几箱金条是不是?我想送到城北的加工坊去,让他们给坐上一尊笑佛之像。”
说着,她还叹息一声:“你也瞧见了,你妹妹入祁家之后,身份处处都要低人一头。我想着你婆母念佛,咱们抓紧时间塑一尊像送给她,好求一个你妹妹在郑家露脸面的机会,你看行不行?”
蒋姨娘这一世的理由和上一世不同,但都叫温玉雪不好拒绝:“那个郑夫人听说性子也不是十分和善的,等到了郑家的宴席上,你与祁家大郎做主,你妹妹和二郎为辅。还能帮衬你们一番,若得了郑家青眼,必定让你们先入京考试,让你们光宗耀祖,岂不更好?”
花言巧语,让温玉雪做出一副心动模样,痛痛快快地就应了下来:“也好。左右那些金条放在库里也是无用,姨娘放心将此事交给我办。”
三人各自欢喜,待温玉雪出了她们的院门,晴彩有些担忧上前:“姑娘,蒋姨娘是早就备好了的。方才把笑佛的图纸都塞到奴婢手里,瞧着要用不少金,姑娘真要为她做这笑佛?”
温玉雪低头盯着晴彩手中的图纸冷笑:“不仅要用这些金做出这个笑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