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言之不错,衙门办案不会枉顾无辜一人性命,不会任由凶手逍遥法外,堂子哥心系王家小娘子,在下理解,可一再寻衅滋事挑衅官府,堂子哥是真心系王家小娘子?亦或王家小娘子身亡与赌堂有何关?如此阻挠仵作验尸,迫不及待欲强行带走尸体,这不得不让在下多思。”
云冠玉这才和那名衙役与徐老三人现出身来。
走来水沟旁,眉眼虽温和,神情却透露对堂子哥的多疑,手摸眼睛泪痣一下,就站在陆同知刚站过之地,与堂子哥四目直对,无形间交锋。
心中再次思及:不过短短几日中秋时节就生出诸多事端。
先是娘子落水,随后娘子的花灯不见,紧接着王家小娘子被盗走娘子花灯飞贼掳走,现在王家小娘子死在此地,凶器乃娘子制作花灯所用竹条,身上还盖着那夜流失霞帔。
这种种事端……
中秋夜云槿姝落水乃堂子哥出手,现在堂子哥疾言厉色不惜与官府作对也要带走王怡柔尸体,有此两番作为,云冠玉不多思也要多思一二。
堂子哥此人是否有涉案,若涉案,他之目的何为,为何娘子被盗之物成杀死王家小娘子凶器,飞贼盗走娘子花灯,又费心将流失的花灯娘子霞帔寻得,难道就为能栽赃嫁祸娘子身上,从而针对上官府衙门?
亦或堂子哥是对王家小娘子思慕至深,情之深厚,见之心悦小娘子惨死,难接受此噩耗,从而疯癫如狂。
云冠玉阻挠且疑心,堂子哥眉宇更现阴戾,风拂过,带起他披散长发肆意飞扬,遮去眸子上数根黑丝,只叫人瞧之胆寒,整个黑透眼珠似被邪物袭身,下一瞬他就能狂扑上来。
然在云冠玉随后一语下,堂子哥未曾有对云冠玉出手,举起的官刀不曾放下,只厉眼阴勾勾着云冠玉,内里黑沉,浓墨渲染,如厉鬼勾魂。
“若为王小娘子瞑目,便莫阻我官府查案,多阻一刻,凶手逃离多一刻。”
前一瞬心有疑,后一瞬云冠玉否决他对堂子哥的怀疑。
陆同知以王怡柔尸身威胁阻止堂子哥,堂子哥止步,或可有何缘由,然过来后瞧之堂子哥双眸充血内有水光,握拿官刀令整个手背暴起条条青筋,走近后更瞧清的浑身颤栗之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躯颤栗。
云冠玉已观之了然。
堂子哥待王怡柔之情意,如蚀骨之卵。
男儿有泪不轻弹,精气神不轻泄,唯至痛心处,才难以掌控身躯颤栗。
摆手,云冠玉让那名安好差役将横在王怡柔脖颈的官刀拿开,无须再以此法止住堂子哥,堂子哥若真在乎王怡柔,他必不会任其无故枉死。
“掳走王小娘子飞贼,其飞爪独特,初步推断为云河县多年未曾逮捕“飞天遁”,堂子哥为赌堂堂主,想必听过此飞贼名号,堂子哥与其在此与我官府作对耗费无用时刻,不若至云河县搜捕此贼,去抓此飞贼,人死难复生,发疯并无用处。”
“哐当……”
官刀砸地发出声响。
云冠玉前一言已然触动堂子哥内心,紧接着后一言更如利剑直刺入堂子哥之心底,刺之其心,鲜血淋漓。
瞧之横在王怡柔尸身脖颈间刀刃远离,他手握不住官刀让掉了地上。
他在此发疯,害死他柔儿的凶手却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