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捕快前来禀报。
云冠玉即刻出发。
刚欲随捕快离去,为云槿姝拉住了手,让云冠玉踏出屋檐的脚顿住。
她陪同相公一起。
早就说好的事儿。
小夫妻俩四目相对,秋雨绵绵细如丝,却化不开含情目内那一抹坚定的神情,坚定守护美相公的信念,这令云冠玉本欲开口想留下云槿姝的话不知为何咔了他喉中,难出口。
胖乎乎的小娘子,娇憨中又生以灵动,如何瞧来都该是好好守护在羽翼之下不经一点风霜雨雪,岂可领了风雨中,平添上许多本不该她途径的世道,他虽不觉女子就该养于后宅,也觉女子亦可行得男儿事,可事关重大涉及性命,他如何能任由娘子随他涉事其中,置身危局。
自始至终他从未想要将他的这小娘子牵扯进他要查密案内,即便此刻他也乃如此想法,可话都至唇边却为何吐不出口,明知前路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即可丧命,他也该拒绝一次,做一次娘子不完美的相公。
“娘子……”
话语刚吐出嘴边,自己的小娘子已让豆蔻取了雨伞斗篷,拉着他往出走。
细雨绵绸,虽有雨伞遮挡,但仍旧有丝丝缕缕飘了眼前,蒙上眸子染一层氤氲,却阻不住入目眸底的小娘子。
糖藕色襦裙衬着他这小娘子的肤色白皙,湘妃色斗篷遮其胖乎乎身儿,可她走出的每一步都坚定如神,脊背挺的笔直笔直,一缕秋风吹拂过,带起斗篷裙摆摇曳,更显她飒飒风姿,为官家女郎该有的气魄。
“娘子,今番外出,夜里恐难归家,娘子一同去,得换一身便装来。”
心中一声叹,说出口的话也变了意思。
时刻谨记他此行云州目的乃何为,虽不入心,可终究还是因着讨巧的小娘子如此误了事儿,心肠软下。
拉住云槿姝停下脚步,让那名衙役捕快稍后,便领了自己的小娘子去了他的旁室,娘子没有男儿便装,只得先寻了他的一身衣衫给娘子。
衣衫过长,让豆蔻寻来把剪刀按着娘子的身高剪去衣摆,长短适中,胖瘦方面,男儿再瘦衣衫也略显宽松,着了娘子身上倒也刚刚合身。
略微一番捯饬后,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的小娘子就变成了个讨喜儿的圆乎乎小胖墩,站了自家美相公跟前,跟那专门来讨巧的小跟班似的。
站着长行铜镜前左看看来又瞅瞅,云槿姝心里真是鄙夷这样穿着打扮的自己来,尤其还头戴一条帻巾,更觉压了她的身高,连这最后半点优势都没了,又矬又胖,不堪入目。
云槿姝的这心里想法,云冠玉不瞧她面上神情,只从她那又不离小胖手中的小铜镜瞧来,就已了然于心。
不过在他眼中,如此着装捯饬的小娘子,就跟那年画里的福娃娃般,靓丽的天青色衫衣衬着她清透可人,一双如澹澹流水般含蓄的含情目内流转出对自个的鄙夷,更显通灵,活落落就乃福气满满的福气包。
心有此番欣赏,可云冠玉出口之言却大有不同:
“相公的衣衫还是有些大了去着,要不今日娘子莫要随了,待制一身合身新衣,再同相公一起去云河……”
话再次未曾吐出了嘴边完整说来,自家极致嗜好着完美追求的小娘子,小铜镜揣了怀中收起,人也离了长行铜镜前,半点不觉着此刻的她自个不完美了,一脸笑盈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