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玉言之不错,我官府行事当以证据为先,猜测推断可有,但不可武断猜测下结论,所有结论当以查之证据为佐证,方可下得最终定论。”
摸一把嘴角短胡须,云知府很赞许云冠玉这份处事原则,公正无私。
此为一种为官之道。
再继续摩挲嘴角短胡须,云知府将云冠玉告知深深思忖着一遍过去。
虽只女儿花灯不见一小事,但却令他云家与西巷府两大大户之家生以牵连,多年为官经验,云知府觉着这恐非一件小事,即便真乃一件小事,也需查清弄明,才可心底安稳。
冯家乃西巷府老户,王家乃半路出家,虽皆为而今西巷府大户之家,但并未曾生出过何争锋相对之事。
冯家生意占据南街巷,王家生意坐拥东街巷,两家之间也素来没有生意上的牵扯,今又为何因着女儿花灯不见一小事,冯甫山便猜测为王家小女着人盗走,且告知女儿女婿。
冯家扎根西巷府几代人,根基深厚,历代多行善举,今冯家掌家主冯甫山更为云州捐款捐物修建过不少官道桥梁,在西巷府善举之名比之王士财善名早为远播,王士财财大势大之后,横空搬迁西巷府定居,他也与王士财一直维持着和睦共处的状态,两家轻易不会撕破脸皮。
冯甫山历来圆滑,从不轻易得罪他人,即便为王士财得了行会会长名头,也都不曾与其有撕破了脸面。
王士财财大气粗,商人逐利浮于表面之上,冯甫山谨小慎微,经营情缘阁一处雅楼,他看似不争不抢,然相较王士财,此人其实更四平八稳。
“按岳父所道,冯老板四平八稳,那他猜测王家小娘子所为,莫非冯王两家并不如表面之上和睦相处。”
商贾云集,当亦勾心斗角。
经云知府提点,云冠玉一时再生以一想法,莫非两家之间暗地里早有针锋,娘子花灯不见一事乃此两家某一家故意行之,其背后目的就为将云家牵着其中,将官府衙门牵入里面,好以官府之手除以另一家,从而真正霸占整个西巷府的营生。
借助官府之手……
此一想法出,云冠玉再次联想到食味斋毒杀案此一案件,便是方掌柜想借助官府之手谋夺王大厨食谱。
再有他那一夜在西街巷王家宅院外瞧见之事。
食味斋毒杀案此一案件内虽未曾有王家参合其中的半点迹象,但只从那夜他撞见之事,即便未曾为王家主导,但必定在其中生以何关联。
“商贾多逐利,为父一时也难以评判清明,冠玉,明日一早你动身去往云河县一遭,将此一事给为父查清弄明,若真为冯王两家背地里作为,为父就借此番之事再好番整顿一下这云州风气,该再肃一肃了。”
女儿姻缘山遭受歹徒杀害险些丧命,又撞食味斋死人,又在中秋花灯夜那般意外落水,现今又唯他女儿得花灯娘子称号所做那盏花灯被盗。
这种种之事的发生,一次乃巧合,两次是凑巧,三次过去,云知府岂能再无半点疑心,终究还是他治理不当,王权法度之下歹事仍旧频发,地方之上大户皆乃一方土皇帝,即便官府也多要借其势才可治理好州县,长此以往下去,朝纲何以安。
凝重神情,更沉重其心。
“阿爹,明日姝娘想陪同相公一起去。”
云知府令云冠玉一早出发前往云河县,云冠玉自己本也早有此想法,今云知府下令,云冠玉起身拱手接令,一直不曾有叨扰阿爹与相公说事的云槿姝,此时才插嘴一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