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楹什么都不愿说,却在转身埋头穿衣服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了后背的鞭痕。
“是稚子打的你?”尚小美立刻明白过来。
尘封岛上只有稚子的武器是鞭子。
花楹后背的鞭痕和手臂、腿上、肚子上的淤青,可以明显看出来,稚子不但用鞭子抽过他,还对他拳打脚踢了好一番。
“他为什么打你?”尚小美脸色阴沉下来,她早就说过,尘封岛上的人,不准伤害同伴,稚子这样做,就是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如果她不制止这件事,任由他们恃强凌弱,那么花楹和花姿就会沦落成食物链的最底层。还有她自己,一旦没了傍身的技能,岂不是也要被他们任意欺凌?
在尚小美一再的追问下,花楹摇头低语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打我?也许是因为昨晚的事……”
他怎会不知道稚子为何打他,主要原因当然是因为他偷换了稚子的药,次要原因才是昨晚的事。
但是他量稚子不敢说实话,便把所有原因都推到了昨晚的事上。
既然尘封岛已经有了五位夫郎,像稚子这样下死手争宠的事,夫人肯定是无法容忍的。
果然,尚小美还没听他说完,就怒气冲冲地往外走去。
仍旧坐在尚小美床边的花楹,鸦青色的眼眸凝视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缓缓拉上了自己的衣服。绝艳的面容多了几分沉重,双眸也变得愈发深邃。脑海里思绪翻涌,想着昨晚尚小美还病得奄奄一息,今天却生龙活虎地活了过来,白天一见到自己,就扑进自己的怀里说谢谢。
谢谢?谢什么?
谢自己昨晚要了她?这绝对不是正常雌性没了初夜的反应。
她谢自己,是因为自己……救了她?
花楹推断到这里,已经隐隐猜到,尚小美突如其来的病弱,又突然痊愈,应该跟‘床事’有关。
她身份神秘,诡术通天,她身上的事情,全都不能以正常情况去推断。
如果只是跟床事有关,找一个男人上床就可以续命,凭她的姿色,何愁没有男人?她又为何会在生命垂危之际那般绝望?
如此看来,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她需要的男人,一定要符合某种条件。
什么条件呢?
花楹联想到宴淇和稚子,再联想到自己。
此前,尚小美跟宴淇差点发生关系,后来又选定了稚子,稚子也差点为了尚小美分化。
尚小美在面对他们的时候,根本没有绝望,她是在他们两个都无法跟她圆房之后才绝望的。
所以……尚小美一开始选定的圆房对象应该是宴淇和稚子,她从头到尾就没考虑过他们之外的其他人,包括自己。
那么宴淇和稚子身上有什么共同点,为何会成为尚小美选定的对象?
而自己和鬼卿、时梨她又为何不考虑呢?
答案显而易见。
宴淇和稚子跟他们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他们对尚小美动了真心。
原来符合条件的圆房之人,除了不能是‘未成年’,还必须是真心爱她的人。
推断出一切后,花楹突然背脊发凉,陷入了莫名的恐慌中。
不可能,他根本没有对尚小美动真心,怎么会……
好似天塌下来了一般,花楹用力地抱住自己的头,把身体缩成一团,不愿面对这一切。
他太害怕了,他是红袖盟最优秀的成员,红袖盟师长们的教导还犹言在耳,他怎么就犯了这么致命的错误?
狐族到底牺牲了什么,才得以保全全族,才得以护住狐族世代居住的陌上之地,他比谁都清楚。
老狐王当初那般器重他,将王位传给他,就是看重了他的多智和冷情。
他怎么能……
花楹自责的一拳砸在胸口上,恨不得把自己那颗碍事的心剜出来。
他要怎么办?
他该怎么应付听天阁的那位大人?
以后又该怎么办?
上次私自换了稚子的药,将稚子彻底地得罪了,已经是他做过的最愚蠢的事。
这种错误,他不想再犯,也不能再犯。
可是……他该怎么控制自己的心?
花楹不敢再想下去,他情绪低落到了谷底,一动不动地坐在尚小美的床边,眼里看着尚小美房间里新奇的事物,却提不起半分查探的兴趣。
昨晚他摸索会了尚小美浴室里的洗浴用具,惊奇之余,他更加明白,尚小美不是普通人,更不是什么‘鬼怪’。
她更像是天外来客,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爱上这样的人,等于把自己交给了一场未知,花楹最不喜欢的就是无法掌控的事。
他比任何人都接受不了,自己爱上尚小美这件事。
他在房间里痛苦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