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蔡雯烟穿上厚实的衣服披上披风，戴上帽子从清风馆后侧小门出来。街道旁有辆马车等着，出门后直径坐到马车上向城外驶去。凌冽寒风中，点点万家灯火照亮了龙城。马车一路行驶到城外，穿过一间间低矮房屋最后停在了处三间泥土房屋前。院子里，一名书生站在腊梅树下抬头静静的看着漫天大雪，一身洗得发白的衣服上堆积了层薄薄雪花。

蔡雯烟上前，心疼的看了眼少年从后面环抱住，哪怕她换了身衣服也依然一身酒气，轻声道:“邹郎，为何站在院里？”

邹霖森脸上露出笑意，转身将人儿抱在怀里，捧着蔡雯烟的小脸问道:“冷吗？”

蔡雯烟摇摇头，依然疑惑的看着眼前自己倾心的男子，等待着他的回答。邹霖森拉起小手放在自己嘴边轻轻哈气，温暖着她的手指。良久，神色认真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他俩本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奈何命运弄人，两年前蔡雯烟替死去的父母还债，把自己卖进了清风馆。而他，一年前双亲也撒手人寰，这一年来全靠蔡雯烟的救助才能继续求学。两家父母在世时就订下了婚约，他俩也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在这世上，他俩就是彼此最后的亲人了。

邹霖森叹了口气，认真道:“烟儿，我打算放弃学业另谋出路，可好？”

蔡雯烟一愣，紧张的问道:“邹郎，为何？”是因为钱不够吗？她现在能挣钱，能够支撑他的学业的。还等着他金榜题名时，迎娶她过门。邹霖森拉着蔡雯烟进屋，让她坐在碳火旁取暖，低声说道:“让你一个人在外受苦我于心不忍，更重要的是对我而言读书已没了任何出路……”

“为何？”

蔡雯烟一脸不解，在大齐读书人的地位很高。哪怕在青楼，很多姑娘都愿意免费伺候读书人。莫欺少年穷，终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邹霖森摇摇头，他无权无势没有任何背景，哪怕在书院也没有出头之日。除非，投靠某个家族做走狗。不然，连考试的名额都不会有。破落穷书生，说的就是他。

“那你想做啥，需要银子的话我想办法凑……”

蔡雯烟问道。

邹霖森刮了刮人儿鼻子，笑着摇头道:“我有手有脚的能够挣，你是想把我养成废物吗？”

“邹郎才不是废物，在我心里邹郎是最好的……”

蔡雯烟仰起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送给你……”

邹霖森从怀里掏出个两寸高的木雕，正是蔡雯烟本人，栩栩如生的人儿，连头上根根发丝都清晰可见。蔡雯烟欣喜的接过木雕，她知道心上人不但一身学问，还爱好木雕，小心翼翼的入怀，问道:“邹郎，你打算做什么？”

邹霖森侧头看向屋外，不确定的说道:“今天白天城外来了一群人，据说是开酒庄的……”

“你想去试试？”

蔡雯烟这两年在青楼，自然了解酒水的利润。如果能够学到酿酒技术，他们今后的日子也有了盼头。邹霖森点点头，认真的说道:“他们这群人和别人不同，脸上都带着笑容，更重要的是他们每个人的眼神都不同……”

“有何不同？”

蔡雯烟问道。

“眼神中有光……”

邹霖森肯定的说道，他能够雕刻出别致的木雕，除了手稳就是眼神好，继续说道:“我想他们的东家一定是心善之人，才让他们对生活充满希望。而我们，也需要这份希望……”

蔡雯烟低下头，直视着碳火幽幽问道:“邹郎，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脏？”哪怕她再不愿意，再不想承认也是青楼女子，一点朱砂万人尝的女人。

邹霖森抱住人儿，认真说道:“在我心里，你很干净……”

无声中，一滴眼泪落下，砸在地上粉碎。窗外，漫天大雪纷飞，又堆积了厚厚的一层。

路上，赵虎一行人抬手感谢护送的军人。一阵冷风吹来，酒意也清醒了几分。孙大领头走在最前面，说道:“东家，婉儿小姐在这里买了处四合院，面积够大，足够所有人住……”

所有人中，不包括两百镇北军。

风雪中，点点微弱的火光在风中摇晃。内城、外城最大的区别就是房屋，这里似乎被内城的人称之为贫民窟。

四合院里，众人都还没休息。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聊着外城的趣闻，反正火炉多，也不怕冷。

“让孙老和刘老过来……”

赵虎吩咐道。

不多时，孙村长和刘老挤过人群来到赵虎面前，拱手问道:“东家，你找我们？”

“明天你找齐人手跟我进城，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重启窑炉……”

赵虎沉声说道，接着看向刘老道:“你负责配合孙老，他需要的人力、物力都由你来分配……”

“是……”“是……”

孙老、刘老大声说道。

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