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由着他这个皇帝来说出口,总会让在场的人误会些什么。
尤其是正站在他身后的陆云乘和司马翊,两人的眼神几乎都要在他的背上盯出一个洞来了。
但这些日子以来的皇帝可不是白当的。
景帝依旧背脊挺直,半点都不心虚地等着沈怀德回答。
好在沈怀德耳聪目明的,为了不让这诡异的气氛再继续蔓延,立刻躬身进行了解释。
“回陛下的话,昭宁公主身上的伤口虽然很多,好在都没有伤到肺腑。”
“只需将养一些日子,便能痊愈了。”
陆云乘蓦然皱起剑眉:“那她为何会昏迷不醒?”
想起这一路将苏青妤抱着回来,任由他如何呼喊,怀里的人愣是没有半点的反应,他心底深处滋生出来的恐惧差点就能将他淹没了。
沈怀德微微一愣,然后才沉着一张老脸十分严肃道:
“那是因为,她已经许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如果不是眼前这三个人里面,没有一个是他所能得罪得起的,沈怀德真的恨不得能指着他们一个个的脑门破口大骂。
要是让他来做决定,他宁愿不想让苏青妤来当这个劳什子的公主。
身份尊贵之后,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的好处,有的就是源源不断的责任。
他舍不得骂那个傻丫头,难道还不能在心里将这些个兔崽子骂两句吗?
“往后,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还是要让昭宁公主多多静养才行。她的身体,受过太多次伤、也亏空得太厉害了,需要好好调理,才能真正痊愈。”
这句话,沈怀德扪心自问没有任何一句有夸张的成分在。
自从他认识了苏青妤这个姑娘开始,她的磨难和责任似乎就没有停止过,不是在受罪,就是在受罪的过程中。
真是,可怜的孩子。
好在,听到他的这几句话后,眼前的三人终于露出了担心的表情。
几乎同时的,三人抬脚就准备往里走。
“朕进去看看她”
“本王进去看她”
“陛下,微臣先”
场面,一度有些诡异。
沈怀德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活到这个岁数了,他还有什么是看不明白的。
在心里说上一句‘这丫头还真是招蜂引蝶’后,便适时摆出了一个大夫该有的态度。
“昭宁公主需要静养,陛下、王爷、司马大人,还是先不要进去打扰了。”
丢下这话后,沈怀德朝着几人微微颔首后,重新进去了。
一关上门,他就笑得十分得意,连坐在床边的明月,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沈怀德故作镇定地咳嗽了一声:“那什么,就是觉得妤丫头虽然苦是苦了一些,但她这辈子的靠山,倒是用不完了。”
靠山?
明月闻言,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
她家姑娘,可从来都不需要靠山,反而一直都是被需要的那个人。
想到这里,明月引以为傲地勾起了唇角,细心地为床上熟睡的女子擦拭掉脸上的血污。
屋内,一派安静和谐。
屋外,情况就没有那么好了。
和沈怀德一样眼毒的,还有识人无数的七娘。
她一打眼,就知道眼前这三个大夏国最尊贵的三个男人,对屋里的女子,都没有一颗清白的心。
她浅笑着将秦姨娘等人温声哄去休息了,再让季飞白和薛定守在门口,自己则是摇曳身姿地去了隔壁的房间休息了。
反正自家姑娘已经脱离危险了,那些男人皮糙肉厚的,愿意守着,就多守一会儿吧!
他们这些女人可不能跟着熬夜,会容易老的。
院中,在景帝的示意下,陆云乘和司马翊同他一起围坐在了苏青妤门口的大树下。
沉默半晌后,还是司马翊先开了口。
“陛下,京城尚且还不安宁,您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了。”
“一会儿回宫的时候,不如就请凌王殿下护送陛下回宫吧!”
陆云乘斜睨了司马翊一眼,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心思:“司马大人一次性将陛下和本王支走,莫不是想继续留在公主府吧?”
司马翊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样子:“昭宁公主是下官的义妹,眼下妹妹受了伤,下官这个哥哥留下来照顾她,有何不妥?”
‘哥哥’这两个字,像是触及了景帝的某处穴位一样。
只见他眉梢一扬,竟然顺着司马翊的话往下说:“昭宁是先帝亲自册封的公主,自然也是朕的义妹。”
“朕这个做兄长的,岂能在她受伤的时候自己回宫去休息?你说是吧,七弟?”
陆云乘下巴微微抬起,眸色深沉地看了眼前的两人一眼。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