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那日,苏青妤没有进宫。
她去万金楼见了七娘,也见到了若玉。
“姑娘,您总算是来了!”
七娘一个头两个大,手里的帕子都要被她甩飞了。
“您再不来,我可真是要留不住人了。”
人?
顺着七娘的视线,苏青妤看见了站在门口处的若玉。
没有再刻意去装扮成苏青妤的样子,若玉和苏青妤站在一起,长相上和气质上的不同还是不难区分的。
尤其是若玉身上与生俱来的怯懦和卑微感,只让人看上一眼就能为之心疼。
这些日子以来却要假装成苏青妤的样子,可见若玉也是用了很多的心思。
见苏青妤正在看自己,若玉才跨过门槛进来了。
“若玉见过姑娘。”
“若玉,你是要走吗?”
七娘瞧着自家姑娘竟然还很耐心地询问若玉,登时急脾气就上来了。
“可不是嘛!”
“我就不明白了,我这万金楼可是京城达官贵人都要提前预约才能来的地方,怎么在你眼里就跟个土匪窝似的,急吼吼的就要回去。”
说着,七娘一屁股坐在一旁,还用手里的帕子不断给自己扇风。
显然,是被若玉磨的脾气都上来了。
“七娘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若玉生怕被误会,急得连话都差点都说不好了。
好在,苏青妤给了她足够的时间来解释,她这才磕磕绊绊地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了。
“你是担心家里的母亲,才急着要回去的?”
若玉用力点头:“七娘姐姐也说过,让我将我娘接过来小住一段时间。”
“可是姑娘有所不知,我爹和弟弟就是被恶霸打死在那个屋子里的,我娘她不愿离开那里”
看着若玉面上的为难,苏青妤怎么会不理解她的苦衷。
“若玉,非是我们拘着你不让你走,而是我”
“我明白的!”
苏青妤的话尚未说完,若玉立刻就跪在了地上,不论苏青妤怎么说,都不愿意起来。
“我明白姑娘是害怕连累我被人盯上,所以才留着我在这里。”
“姑娘放心,我回去之后,定不出门,就在屋里待着,哪儿都不去!”
闻言,苏青妤回眸看着七娘。
七娘泄气般地解释道:“若玉的娘,情况不太好。”
“我已经派人去了她家,还请了大夫为其诊治,但是”
原来,是这样
苏青妤伸手将若玉从地上扶起来,温声道:“是我们考虑不周了。”
“你若是想回去,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去。”
“我也会派人在暗处保护你,我对你只有一点要求:暂时不要出门,不要让人看到你。”
“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若玉就差没有喜极而泣了:“多谢姑娘成全!”
苏青妤摇摇头:“但愿,你不要因我而被连累才好。”
送走若玉后,七娘算是不用再被她这样日日来烦着了。
她极为热情地拿出了新得的好茶叶,亲自为苏青妤泡茶。
“姑娘如今可是咱们大夏国的昭宁公主了,咱们拂月楼的身份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了。”
苏青妤当然知道这是七娘打趣的话,也就顺着她的话头往下说了。
“若论身份,陆云乘的身份岂非比我更加尊贵。”
“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创立了拂月楼的两位楼主,身份更是少有人能及。”
说来还真是讽刺。
拂月楼和朝廷的关系基本上是进水不犯河水,对于身份界定更是严苛至极。
做了拂月楼的人,就要放弃皇族身份。
如同陆云乘那般。
是皇室中人,便不能入拂月楼。
就好比如太后那般。
可天下只有一个,不论是朝堂还是江湖,都属天下。
岂是想分,就能分得清楚的?
七娘很震惊:“太皇太后是前副楼主的身份,是您前几日子告诉属下的。”
“难道前楼主”
“拓跋欢。”苏青妤的语气极为冷静。
也因此更加显得七娘的表情有多么的惊恐。
“你说,谁?”
她很难不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被若玉这两日缠坏了,才出现了这样的幻听。
“西楚长公主,拓跋欢。”
苏青妤口齿清晰,斩钉截铁的样子,无一不在告诉七娘,她没有在开玩笑。
“可是可是拓跋欢的年纪,根本对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