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自己最根深蒂固的记忆忽然就被篡改了,直到回了房间,江兰因整个人都是迷糊的状态。
翠珠关上门的一瞬间,江兰因终于跌坐在椅子上。
大皇子不是战死的,更不是因为陆云乘的意气用事拖累致死的,而是另有隐情。
“这么说来,凌王殿下是无辜的,却被禁足在府那么多年”
“可既然此案另有隐情,陛下身为天子,更是凌王殿下和大皇子的父亲,又为何要让祖父阻止翻案呢?”
“祖父在这里面,究竟又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江兰因自认为是京城之中最具智慧的女子,但现在面对这些问题,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只要一想到陆云乘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是和明帝相悖的,江兰因更是坐立难安。
她忍不住起身,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
“凌王殿下若是一意孤行地为大皇子翻案,不论是否翻案成功,都将被陛下所厌弃”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陷入沼泽当中,重现当初的困境”
更不能看着她选定的人,就此失了前途。
“姑娘,您可不要做傻事啊!”
翠珠看着江兰因原本还慌张无主的神情,一点点变得坚定起来,心里暗道不好。
“若是让老太爷知道您掺和在这里面,定会动怒的。”
“做什么傻事?我要做的,是为江府的将来铺路的大事!”
江兰因信誓旦旦,自认为自己的想法定是可行的。
陆云乘就算是不待见她、暂时被苏青妤迷惑住了,但是在绝对的权势诱惑前,他定能分清轻重缓急的!
到时候她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肯定能让陆云乘对她消除芥蒂
一想到这里,江兰因所有的焦虑瞬间消失,甚至还因为此事的发生而隐隐兴奋。
“连老天爷都在助我。”
“苏青妤,你拿什么和我争?”
一个孤女而已,何况听方才那人所言,她已经蠢到连陛下和永嘉公主都得罪完了,还能有什么好结果?
“太后能保得了她一时,还能保得了她一世吗?”
“当真是,蠢得可怜。”
抱着和陆云乘冰释前嫌、甚至有机会重修于好的念头,翌日上午,江兰因趁着江尚书不在府上,穿好披风从后门坐上了马车。
拱门处路过一个男子,看着马车消失在后门,扬起了唇角。
不过一日的功夫,要重新彻查六年前大皇子一案的事情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江兰因面露不悦:“究竟是哪个混账东西,竟然敢当街对这件事情嚼舌根!简直该死!”
翠珠心有不安道:“大皇子虽然不在了,但是大皇子生前在朝中和民间都有很高的威望,这消息会被传出来,也属正常。”
江兰因目露不悦:“正常什么?他们那是愚昧!迟早会坏事!”
不行,这件事情再传扬下去对陆云乘实在不利,她得在最快的时间里见到陆云乘才行!
“翠珠,让马夫再快一些!”
等江兰因一路赶到凌王府门口时,却被门口的侍卫告知,自家王爷并不在府上。
翠珠为难地看了一眼自家姑娘,见幕笠后的她不发话,只能继续问道:
“敢问这位小哥,可知凌王殿下去了何处?我家姑娘当真有急事要找他。”
哪知侍卫还是摇头,连面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过。
“殿下是主子,主子去何处,岂是我们这些下人能知道的?”
“二位请回吧,实在不行就请你们明日再”
“我是元安郡主的朋友,确有急事才会着急寻上门的,还请这位小哥通融一下。”
也不知为何,江兰因竟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只要冒充和苏青妤有关系,说不准就能得到不一样的回答。
而从大门里面走出来的管家,很快就证实了她的猜测。
“原来是元安郡主的朋友,失敬失敬。”
“姑娘若是真有急事,不若去苏府,也就是元安郡主的住处走一趟,兴许王爷会在那里。”
江兰因蓦然握紧了手中的帕子,明明心中气得要死,语气上却不敢有半点的失态。
“那便,多谢了。”
苏青妤!又是苏青妤!
她的名字在凌王府竟会这般好使!!
她果然还是小瞧了苏青妤这个贱人的能耐!
江兰因转身上了马车,一路上,都没能将对苏青妤的怨恨消除半分。
等她到了苏府,果真在苏府见到陆云乘的那一瞬间,江兰因心中的怒气几乎达到顶峰。
她用尽全力才按下这团怒火和嫉妒,艰难地扯起一丝笑容。
“据臣女所知,元安郡主应当还在宫中为永嘉公主侍疾吧?那凌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