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腾的死,朕比之你们更为惋惜难过!”
“可这桩案子是江爱卿当年亲手查出来的,也经过多方的查证才定了案,岂会有错?”
说着话,明帝又将眼眸落在陆云乘的身上,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云乘啊,当年你年轻气盛,一时不查犯下大错。”
“不过,你也禁足在府多年,也算是接受了自己该有的惩罚。此事,到此为止吧。”
陆云乘挺直了腰背,丝毫不惧对上明帝的眼神。
“父皇!被奸人蒙蔽的人并非儿臣等人,恐怕是江尚书江大人。”
被提名的江尚书似乎一点都不为此而慌张,只是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东西。
时不时的,他还将眼神落在安王的身上,让安王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却始终咬牙没有回头。
如实论血缘,江尚书,还是他的亲外祖。
可这又如何呢?
早在他的母妃出事的事情,他的亲外祖第一时间就将他们母子俩舍去了。
而今,他正在做的,不过就是将他曾经做过的重新做一遍而已。
还不及他心狠的万分之一。
至于上首的明帝、他的亲父皇,那便不能用心狠来形容了。
他约莫,就是没有心的人。
不然,又怎么会在陆云乘将当年的案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完了一遍后,他还能极为镇定地说出一句:
“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看着甩袖离开的明帝,安王和齐王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今日他们兄弟三人第一次站在同一阵线上,还是为了针对他们的好父皇。
没想到,第一回合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的结果。
“坏了,父皇若是不答应,会不会一气之下,将我们三个都杀了。”
见陆云乘根本不搭理他,只顾着往外走,安王又将眼神落到了齐王身上。
“齐王兄,你说呢?”
齐王回眸看了一眼,高处的龙椅上,充满了各色的人性挑战。
“你们可别不说话啊!”
“你想想啊,父皇可不只有咱们三个儿子。他还有一个在封地的瑞王兄,八弟和九弟虽然年纪小,但父皇也不是不能等着他们俩长大”
齐王凉凉地看了安王一眼:“六弟时不时忘记了,是你和七弟找上本王的。”
“现在后悔,时不时有点太晚了?”
“我”
看着齐王大步离开的样子,安王愣怔之后,竟露出了一丝自嘲却又兴奋的笑意。
这么多年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们兄弟三人,竟然还有齐头并进地为同一个目标而拼命的时候。
这种感觉,像是被强行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但好像还不错。
与他心情还不错所相反的,是明帝的震怒。
他宣布退朝后,江尚书很知趣地留在宫里,并立刻去了御书房内。
两人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公主殿的小太监就屁滚尿流地过来求见了。
听到永嘉的伤势忽然加重,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明帝气得将书案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
末了,还不忘死死盯着江尚书:“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办不好这个案子,就去和苏元荣作伴去吧。”
江尚书诚惶诚恐地跪下,但垂下的眼帘中丝毫不见惊慌。
“陛下放心,老臣定会将此案办妥的。”
“至于元安郡主那边,陛下不妨先答应下来。”
“只要先将永嘉公主治好,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
江尚书的这个提议还算是正中明帝的下怀,脸上的神色这才平静了不少。
明帝这才发觉,这半年来,自己那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习惯,似乎正在一点点消失。
坐在皇位这么多年了,除去太后不愿原谅他,不愿和他重修母子情分外,他还从未有其他不顺心的事情发生。
这也是他多年以来能维持住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
可如今,不顺心的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根本断不了,他还如何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来人!宣,元安郡主进宫!”
“即刻!”
明帝下了口谕后,便摆驾去了公主殿。
他倒要看看,在他这个皇帝的面前,苏青妤究竟有几个胆子敢和他谈条件、作对!
一个贱民而已,如果不是他,何来的郡主之尊?竟还敢和他叫板,真当他不敢杀了她吗?
明帝的口谕到苏府前,苏青妤刚好从陆云乘的口中得知了今日早朝的结果。
“看样子,陛下还是着急了。”
陆云乘眼中却隐隐很不安:“我陪你一起进宫!”
二月生花的事情,还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