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到苏青妤眼中的防备,陆云乘的心里不知有多憋屈。
所以再说起话的时候,他的语气难免就带着几分愠怒。
“元安郡主虽然被太傅府认作义女,但对太傅府的一切可都不太了解。”
“你这般冲动地护着他,却怀疑本王会向他动手,未免也太薄情寡义了。”
陆云乘双手负后,只给苏青妤留一个背影。
面上说着怄气的话,但心里却疯狂地希望苏青妤能为此解释一下,亦或者是像从前那样,温声软语地哄哄他
苏青妤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陆云乘的背影,根本弄不懂他的莫名其妙。
她不确定陆云乘生气是不是因为吃醋,可刚刚她那样问过他,也不见得他有什么表态。
那眼前这样,又是闹哪出?
这别别扭扭的样子,哪里还有今日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热烈和洒脱?
“能让太后老人家认可的家族,定是很优秀的。”
苏青妤盯着陆云乘的背影继续道:“况且,我记得你从前对我说过的,太傅大人是难得一见的好官。被陛下派出去游学的翊大哥,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些话,不都是你说的吗?”
陆云乘浑身僵硬,没想到苏青妤竟将他说过的这些话记得这样清楚。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高兴于苏青妤对他的在意,还是难过于她对司马翊的认可。
“本王的确说过!但是”
“既然是你说的,那你现在又是为哪般?”
一句话,就将陆云乘问住了。
是啊,他现在这样,又是为哪般?
得到太傅府的庇护,对苏青妤来说利大于弊。这分明就是好事,他为什么要为了自己的情绪去抹黑太傅府?
磊落如他,怎么会做出这样卑鄙的行为?
直到此时,陆云乘才浑然清醒了过来。
他,差点就顺着心意意气用事了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是背对着苏青妤和司马翊两人的。
否则,就他现在无法平静下来的心,多少都会将情绪外泄在表面上。
苏青妤亲眼看见陆云乘的背脊,在某一瞬间完全松懈了下来。
她的心,也跟着往下沉了沉。
陆云乘离开王府时,眼中带着怒气,但嘴角还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刚刚是在笑吗?”
苏青妤狐疑地问了一句。
司马翊摇摇头:“应该不是。”
至少他还没有见过哪个人的笑,带着一股想要杀人的气势。
“算了算了!不管他了。”
苏青妤招呼司马翊坐下。
司马翊立刻严肃不少,很是认真地将今日去见江逸鹤时,对方所说的那些话全部复述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说,江大人从刘仁武的书房里发现了一本账册。那账册里面能很直接证明,贩卖私盐的人,不是华家人,而是刘仁武自己?!”
司马翊点头道:“只是我和江大人翻看了许久,从这一本账册里发现了另外一本账册的存在。但不知为何,就是找不到。”
苏青妤几乎肯定道:“定是在你之前,账册就已经被人拿走了。”
至于是谁拿走的,根本不用猜测。
司马翊有些力不从心地点了头:“凌王殿下如果没有杀了刘仁武,这刘仁武只怕也是活不久的。”
这一点,苏青妤很赞同。
得知了这样大的秘密,齐王又怎么可能让这么一个定时炸弹活着?
“不论怎么样,能为华家恢复清白,我已经很满意了。”
至于齐王,她原本也没有想过会这样轻易将对方斗倒。
毕竟,齐王的背后,是极为变态的江铭。
有他在,齐王一时半会儿想要翻车,肯定不会太容易。
“江大人说,明日就能将卷宗全部整理好并且开堂审理。到时就能还华家清白,解了华家的禁足。”
对此,苏青妤心下微安。
江逸鹤的胆子和能力,至少要比处处掣肘的庄舟要好上很多。
“翊大哥和江大人奉旨游历,一路同行,也算袍泽之情了。这一次江大人公然违抗了齐王的命令,回京之后可能不会太好过了。”
听到这些话,司马翊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和江逸鹤在外游历多年,如果连这些胆量和应对能力都没有,岂不是辜负了陛下寄予的厚望?辜负了踏上游历之路时的自己?”
苏青妤想起江逸鹤背后的江尚书,以及江尚书背后的陆云乘,这才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多虑了。
正如司马翊所说的,华家的案子在第二日就被江逸鹤开堂审理了。
由于证据确凿,案子当时就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