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3)

裴寂是一位长得极其好看的美人,美人的面孔便是上天精心打造的宝物,从任何角度看都是完美无缺,挑不出丝毫的缺陷。

这样得天独厚的一张脸,呈现出的喜怒哀乐皆为令人惊叹的美景,尤其美人一低眉一抬眼无意露出的娇羞之色,更是只能用颠倒众生方能形容。

即便与他日日夜夜相对快满两月,可这一刻京娘望着他还是稍稍的恍惚了眼。

本就赫然又难堪的裴寂瞧见她眼里不加遮掩的惊艳之色,心里分明因为她的被色所迷气的火冒三丈,脸却愈发可疑的红了。

“谁准你这个丑八怪用这种色眯眯的眼神偷偷看我?”他气得脚掌剁地,手拍桌面,高声哚哚的道“你再敢这么看我,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丢给外面的野狗!”

脸皮薄又性子爆的裴寂恼羞成怒后,就在屋子里大声斥骂开了。

看他气的跳脚大骂,被色所迷的京娘迅速回过神,也觉是自己慢怠了他,心生却不觉愧意。

她一脸诚挚的对他说道:“相公,你长得好,发火也很好看,我才忍不住一直盯着看,但没有色眯眯的看你,我是堂堂正正的看你呀。”

说着,她刚要上前两步和他再说两句,就被裴寂红着脸大力的推开。

只见站在前方的裴寂脸色羞红,横眉竖眼的,一张纸老虎似的厉声斥她。

“别以为你每日叫我相公,尽心的照顾我,我就会喜欢你答应和你成亲,你白日做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相公,你误会了!”京娘唯恐怕他觉得自己是不怀好意,脱口解释道,“我叫你相公和照顾你,并非是想哄着你和我成亲的意思,其实我压根没想过……”

也不知这话是哪里又惹着了这位喜怒不定的大少爷,裴寂一听竟然更气,恶狠狠瞪了满眼无辜还欲解释的她一眼后,转身就大步跑回了内屋。

他踩过地面的脚极重,一步一步的像是踩着她的脸。

屋外天色黑尽了,京娘的院子里还热闹的不像话,乒乒乓乓的响动不绝于耳。

裴寂在内屋又摔又打一通还是不解气,忽地掉头冲向屋口,厉声警告着外面压根不敢靠近的京娘。

“丑八怪,我今晚都不想看到你,你要是敢进来一步,我明早就把这个乞丐窝不如的破房子全部掀翻,让你夜宿在外连乞丐都当不成!”

闻言,站在外屋的京娘一惊,急忙说道:“相公,这还未入夏,你让我在外面睡一夜,没被褥没火器的,我就算不会冻死也会生病呀。”

“我管你会不会冻死。”站在门边的裴寂手指重重的捏着门框,指尖都隐隐发了白。

他盯着前方手足无措,一脸诧异的京娘故意挑唇,尽是恶意:“冻死你这个肤浅又蠢笨的丑八怪最好,我还能落得个眼前干净,免得丑东西碍眼呢!”

话语刚落,门就被从内往外的一把使劲摔上,摔得震天响,险些倒塌。

听完这些显得格外残忍,格外无情的狠话,外屋的京娘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是缓缓轻轻的叹息一声。

裴寂的做法实在是过分且无礼,这里是她的家,他也是她养着,于情于理她这个真正的主人翁都不该被赶出内屋一夜受冻,说出去怕是他都会被世人的唾沫活活淹死。

若是被村里的人知道了,裴寂能不能完好无损的活过今晚都要另说。

可她没对裴寂发火怪他以怨报德的行为,也没有尝试和裴寂再说说好话求情,她只是轻声叹着气的,很容易的接受了这个事情。

毕竟这种事对她而言并不少见,她已是习以为常,且从小到大她就不善求饶。

父亲从小就教育她,若她求饶,不如去死。

她从不敢忤逆父亲的教诲。

半盏茶后,屋外夜色更黑,凉风股股而入,一阵呼啸而过的穿堂风猛地打过来,鬼影险些都要吹散,森森冷意笼罩了这间破旧空荡的土房子。

京娘连忙上前几步,把吹得呼呼作响的木门使劲关上,才坐在桌边思考今晚她该怎么在几乎算是空无一物的屋子勉强度过一夜。

这时,她敏觉的察觉到内屋的门悄悄打开了些,有人趁着她背对着门的时候,迅速把一件事物从里面丢了出来。

厚厚的一团软物砸在地上,发出的声响特别小。

京娘回过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只洁白修长的手急慌慌的收回了门里。

她盯着内屋紧闭的门默了半响,再低眼望去不远处的地面多出来的一堆东西。

那一堆又大又厚的东西,怕被砂砾地面弄脏还特意包成了团,再用熟悉的外衣包裹成了厚厚一团。

是棉被。

破落土房子里唯一有的,这几日他盖着睡的棉被。

她坐在桌边斜眼淡淡的望了会儿,忽地浅浅的笑了。

笑意不深,却是真意。

她知道,这朵长着刺的花儿开的越来越茂,刺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