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沭阳格外太平,在紧密巡逻士兵的威慑下,百姓俱是不敢出户,所有的长街格外的清冷。
时不时的犬吠声,清晰无比。
可灵溪州那边便不是如此了。
连夜之下,兵马调动的声音不止。
漆黑的夜幕下,大批量的大军从灵溪州州府朝地路飞速的行进,按照这速度下去的话,大抵次日天亮这批大军就能抵达地路。
问题在于,没谁知道罗喉调动一批大军赶赴往地路干什么?
而此时,李旭芝已经恪守卓云的吩咐,开了一条路出来,让周坟义带着大量的囚犯离开。
这些囚犯一个个战意沸腾,眼睛绽放着锐利劲儿,那里像是被羁押的囚犯,更像是眼冒凶光的出笼猛兽。
周坟义和鼠老大并列站在一处,大批量的囚犯从他们二人面前过去,前往山脉之外集合。
“终于是如愿以偿了?”鼠老大笑问。
周坟义眼神清明,带着一抹无法释怀的复杂,“此去,我要找顾秋问个明白!”
两百年羁押,今日终于得以出去。
只是,周坟义却是提不起半点兴致来。
回想昔日顾秋尚且不如今日风光,跟在他后面一口一个义兄叫着的光景。
再想到卓云说的那般,他妻子被凌辱上吊之事,和顾秋脱不开关系,周坟义便心如刀绞。
更不必说,这件事的背后甚至极可能是他最尊敬的义母一手策划。
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当年周坟义所在的位置乃是护城军的大都督,已经对赵婴构成了威胁。
他多希望,这些事情纯属于是卓云挑拨离间,赵婴和顾秋都没对他做过那种事。
但周坟义心里面明白,这样的可能微乎其微。
若是真,那他该怎么去面对赵婴和顾秋?
血海深仇,不报不行吗?
“问明白之后呢?”鼠老大眺了眼,又问。
“如果是假,我绕不过卓堂!如果是真,有仇必报,有恩必偿!”周坟义坚毅道了一声,便神色肃穆的看着鼠老大,“你不跟我走?你要知道,眼下是你离开山脉最好的机会!”
的确是如此,虽然现在还没人会知道,可今日只要出了灵溪州,前往沭阳作战的囚犯,其实就等于拥有了一道特赦令。
如果不是赵婴和兰家相互算计,赵婴以周坟义带着的这些囚犯作为底牌,这种情况上千年也遇不上一回。
“不走!”
鼠老大目光刚毅的看回去,道:
“周坟义,你我相交两百年,有兄弟之情。但,终究是道不同。”
一句道不同,便等于将二人的距离拉开,至此在山脉患难两百余年的兄弟,分道扬镳。
周坟义也没勉强,苦涩一声,“或许你的选择是对的。卓堂,的确是一个能人!”
五十万囚犯撤离迅速,没多久,就已经全部出了山脉集合。
周坟义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不再眷恋。
不管是去沭阳问顾秋真相,问赵婴真相,亦或者就为了单纯的成为赵婴棋子里面重要的一环,他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断然没有后退的道理!
“走了!”
落下一道身影,周坟义便出了山脉,骑马的骑马,徒步的徒步,五十万的囚犯浩浩荡荡的离去。
目送着周坟义带人走了老远,李旭芝才走到鼠老大面前,脑袋跟浆糊似的。
“鼠老大,大人他到底想干什么啊?又让我放这么多囚犯离开,我手里士兵的兵器和战马也都给了他们。这件事,简直是将脑袋挂在脖子上玩啊!”
“你和大人亲近,知不知道大人想干什么?”
李旭芝就得到一道命令,其他别无所知。
问题是,这道命令太吓唬人了。
不止要将周坟义等人都给放了,还要求他将手下的兵马和战马盔甲全部都给周坟义。
现在他手下的三十万出头兵马,手上寸铁都没有。
这件事上面要是问罪下来,都没得交代。
要不是大人态度坚决,李旭芝真不愿意服从。
鼠老大饶有兴致的看着李旭芝,侧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额,我知道什么?”李旭芝一头雾水。
鼠老大目光眺望向沭阳的方向,声音淡淡道:“放心吧,放周坟义这么多囚犯的事情,不是卓堂的意思,他没这胆量!”
“是因为啊,武牧的权首该出现了。”
簌簌!
兰家和赵婴要决战了?
李旭芝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可能,那这么说……
“你的意思是,释放周坟义等人是侯爷的意思?兰家欲要在沭阳对侯爷不利?”
鼠老大顿时就投去看白痴的目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