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略一迟疑,还是点了点头,二人悄悄起身离席。
“主子……” 侍候在一旁的银烛见了,也想跟着去,被玉笙按下:“无妨,我和婉姐姐去园内走走,一会儿就回来,你且在此处守着,若有人问起也好有个照应。”
银烛点头应了,这厢玉笙便携了陆婉转到了一旁的假山石后。
秋日里园内风景比之平日,更添几分不一样的味道,此时木樨初绽,那点点馥郁香气经微风一吹,便弥散开来,一时间暗香浮动,引人沉醉。
得了自由,顾玉笙和陆婉携手在青石板路上缓缓行着,经微凉的秋风一吹,先前的晕眩感也得以减轻几分。
二人愈行愈远,宫宴的丝竹声渐渐不闻。
一时心情放松,顾玉笙甚至哼起了歌。
陆婉看她一眼,也忍不住笑:“今日阖宫宴饮,你我却在此‘曲径寻幽’,也算是风雅。”
玉笙笑回:“婉姐姐总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她二人说笑间,未留意脚下石阶,不慎双双踏空,一个险些仰倒,一个“哎呦”一声。
顾玉笙惊了一下,忙问:“怎么了?”
陆婉弯下身,表情有些痛苦:“好似扭到脚了。”
“让我瞧瞧。” 顾玉笙扶她在一块青石上坐下,蹲下身撩起陆婉裙角,轻轻为她褪下鞋袜。
“笙儿……” 陆婉似乎有些顾虑。玉笙环顾四周,温声:“左右无人,还是先检查一下要紧。”
陆婉的脚踝处青了一块,似乎的确是扭到了。玉笙抬首看她一眼,伸出手来,往那发青的皮肤处轻轻按了一下。
“嘶。”
触到的肌肤处有几分肿胀,还是要赶紧处理才行。
为陆婉穿好鞋袜,玉笙起身:“婉姐姐,你试试看现在还能走动吗?”
陆婉扶着她艰难起身,试着挪动两步便停了下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伤到的那只脚用不上力,可这里离宫宴处尚远,也总不好一跳一跳地蹦着回去。
顾玉笙解下身上披风,为她披在身上,抚了抚她的肩:“我去寻人来帮忙,很快回来,婉姐姐且在此处等等。”
陆婉咬着唇点头,玉笙便转身匆匆而去。
顾玉笙不知道的是,在宴会上,顾玉茹一直盯着她和林听,方才见顾玉笙和陆婉离席,她便也找了个理由远远跟了上去。
适才见顾林二人宴上情态,她便憋了一肚子的气,原想着母妃开口便能帮她把婚事敲定下来,谁想父皇竟将话题揭了过去,令她心头警铃大作。
父皇这样做,莫不是另有什么打算?
想着想着,她就更加坐不住了。
却说这厢顾玉笙沿着御湖步履匆匆,她一心记挂陆婉的脚伤,只顾低头行路,便险些与突然从寿山石后现身的顾玉茹撞个满怀。
“四姐姐也出来透气?”
顾玉笙见她绷着脸,神色不善的模样,讪讪开口。
顾玉茹不接她的话头,冷冷道:“看来那日我说的话你还是没有放在心上。”
玉笙听见她这话,不由蹙眉。
“你方才也听见我母妃的话了,她也对林听很是满意,你还不知难而退么?” 顾玉茹抱臂看着顾玉笙,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顾玉笙撇了撇嘴,心头一阵无语。
顾玉茹这还有完没完了?合着之前她在含章殿门口说的话对她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啊。
现在还反过来说她的不是了。
心下记挂陆婉的伤,顾玉笙不愿多耽搁,只抛下一句“这却要看父皇的意思”便抬脚欲走。
“你站住!” 见顾玉笙完全没有把她当回事,顾玉茹不由怒道。
“……今日我母妃问问林听便罢了,你母妃竟也开口问询,是当真要同我相争了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顾玉茹仍不依不饶。
听她说得越来越离谱,竟渐渐地责怪起沈氏来,顾玉笙有些不耐地咂了咂嘴,反唇相讥。
“四姐姐一番宏论好生威风,不如就趁今日拿到父皇面前去叫他评评理?”
“你!” 顾玉茹气结。但她不愿意示弱,仍恶狠狠道:“总之你要知道,自己是争不过我的,最好安分些。”
“否则……”
顾玉笙心道这话你已说过很多遍了,两只耳朵都要磨出茧子喽。仔细想来,顾玉茹总是惯用那么一套,言语威逼、纠缠恐吓,再就是跑到贤妃跟前告状……
再纠缠下去也无益,陆婉还等着她呢。想到这里,她不耐的甩了甩袖子,转身便走。
“今日不说清楚不许走!”
这厢顾玉茹的话还没有说完,见顾玉笙要走,便蛮横地上前来扯她的衣袖,顾玉笙不意她会如此,骤然被她一拽,整个人失了平衡,再加上方才下台阶时牵到了腰,此时便完全用不上力,竟是直直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