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潘老在气头上,秦嫣也不敢再给他添堵。
秦嫣转头看向常锦,表示抱歉,“常总,今天得辜负你的一番好意了。”
常锦莞尔,“没事,我们可以另外找机会再约。”
“好。”
秦嫣应了一声后,拉了下潘老的衣袖,“爷爷,走吧,车上我跟您说清楚。”
潘老一声不吭地站起身,径直走出房间,秦嫣拿起包包,快步跟在他身后。
上了车,秦嫣将秦芒安排白鸢到韩于君身边的事情,向潘老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潘老越听越来气,咬牙切齿道:“这混账还是跟当年一样卑鄙无耻!”
秦嫣轻叹一声,“您也知道,鸢姐对我而言很重要,我没办法不管她。”
潘老看了她一眼,“所以,你是为了白鸢才会几次来试探我对康茂思的意见?”
秦嫣点了点头。
潘老抬手敲了下她的脑袋,“你这傻丫头!怎么不早点跟我说?你早跟我说,我不就不会在电话里那么凶你了吗?”
秦嫣缩了下脖子,讪讪一笑,“我不是想着自己能处理,就没必要让您知道太多烦心事吗?”
“这事情跟希冀有关,你就得跟我说清楚。”
潘老皱起眉,“那秦芒也真是的,这些年希冀也给青庭贡献了不少金钱,怎么能帮着外人来对付我们?”
“秦芒就不是个正常人,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理解他的。”
附和完,秦嫣及时岔开话题,“鸢姐这件事我已经跟您说清楚了,现在轮到您了,您跟我说说吧,您跟韩于君是怎么一回事?”
“我跟他……”潘老直觉得心烦,摆了摆手,“那都是陈年旧事了,早就过去了。”
“能过去的话,您今天也不会这么生气了。”
秦嫣装着害怕的样子,“您不知道,刚才我真的是被您吓到了,我认识您这么多年,可从未看您发过这么大的火。”
“还有,您刚才还说我没提前跟您说呢,您自己不也是?您早说跟韩于君有过节,我不就不敢在您面前提起来了吗?”
秦嫣凑近,顶着一张关切的小脸,“爷爷,您要是还拿我当您的乖孙女,您就别瞒着我了,好吗?”
潘老看着秦嫣好一会,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真是拿你这丫头没办法,算了,今天都让你看到了,我就跟你说清楚吧。”
潘老看向车窗外的夜景,像是在脑子里搜索记忆似的,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
“韩于君是我的第一个徒弟,当时他还是个规培生,我见他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就收他做了徒弟。”
“刚开始那两年,他学得很认真,我也很器重他,还破例把他收进研究小组里,那时候,他是组里最年轻的成员。”
回忆起那段日子,潘老还清楚得记得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那时候,他有多喜欢韩于君,后来就被韩于君伤得有多深。
“当时,我们小组在研究从赤芍里面提炼一种物质,主要作用于心血管疾病,研究已经接近尾声……”
潘老的嗓音微微发涩,自嘲似的笑了笑,“结果,韩于君背叛了整个小组。”
“韩于君拿着我们的研究成果,跟一家国外的医药企业达成合作,而他本人也顺利拿到绿卡出国,成为那家企业的核心人员。”
潘老苦涩一笑,“可笑的是,他出国前还来找过我,跟我说干中医没有出头之日,中医早晚会被时代淘汰,他让我跟他一起走。”
“你知道吗?那家企业专门窃取其他企业的研究成果,制造平价药大肆售卖,后来为了降低成本,还采购低劣药材制药,导致药效变性,完全是罔顾人命!直到十年前,这家企业才被多家药企联名举报才倒闭了!”
潘老咬牙,狠狠地捶了下车门,“那就是一窝小偷!全都是丧尽天良的小偷!”
看着潘老气得胡子都在抖,秦嫣不由得心疼,伸手轻抚他的后背,“当年您会离开蔺北市就是因为韩于君吧?”
“不然呢?那混账东西拍拍屁股就走人,留下烂摊子,总得有人对此负责。”
当年,潘老引咎辞职,但还是没有脸面对那些信任自己的小组成员,才会选择舍弃一切,归隐山林。
在老朋友去世时,他都不敢前往,只能在远方对着黄土和天空敬一杯薄酒。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他每每想起,还会被这份愧疚折磨得难以入眠。
这些痛苦,潘老不愿意说出口,只化作一声叹息,“怪我,都怪我,没有擦亮眼睛看人,才会害了我帮老朋友们。”
要不是韩于君的背叛,当年那个研究成果,肯定能给小组成员带来无上荣耀和大笔研究资金,而不是一个个都郁郁而终。
秦嫣感受得到潘老的苦楚,悄然握紧他的手,“爷爷,不能怪您,是韩于君辜负了您的信任,真正犯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