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从程母家出来，肖何已经在楼下的车里等着她了。

“妞妞我已经送到学校了，你妈妈怎么样？”

“肖何，我妈已经知道程田和卢树出问题了。”

“这么快？”

“我妈是过来人了，当年跟我爸打了好几年，最后还是分道扬镳，这种事，怎么能瞒得过她。”

“那她”

“比我想得冷静，她说婚姻就像开盲盒，女人一辈子属于自己的只有事业和孩子。”

他转头，看着心情低落，满脸难过的她，揉了揉她的头发：“所以，爱你的男人不会让你放弃自己。”

她转头看着身边的肖何，心想，是不是当年，程田和卢树也曾这样对他们的感情笃定确信，否则，程田又怎么会舍得放弃她学了那么多年的医学

“你是不是又把我对号入座了？”肖何猜出了她的心思。

她回过神：“没，没有。”

“怎么会没有，你觉得，我也许就是下一个卢树。”他轻笑。

她没有说话。

“这世界上，不存在两个一样的人。我跟你在一起，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放弃什么，我会放弃我自己的，因为我不会舍得让你被动。还有，我也没有白月光，你就是我的白月光，唯一的。”他握住了她的手。

“现在，你家里出了事，如果你希望我留下来陪你，我依然可以放弃美国，留在国内三甲医院做一个普通的住院医，只要你不嫌弃。”他侧目看向她。

“不，肖何，我一样舍不得你被动，你相信我，相信程田，我们过得去这道坎儿。”她笃定地说。

秋风渐渐萧瑟，落叶满地，程野摇下车窗，一阵冷风迎面而来。

肖何把程野送回了程田家，在这样的时候，没有人比程野更适合留下来陪伴她了。

程田在家里，看着床头相框里，一家三口昔日的其乐融融，不免得觉得刺痛，她收起了所有的相框，扔在了一个抽屉里。

程野看着程田试图抹去那些让她扎眼的一切，按住了她的手：“姐，你是不是应该跟卢树再谈谈，或者我明天陪你去找卢树谈谈。”

程田摇了摇头：“我会去找他谈，你就别跟着去了，这么多年，我太了解他了，他要面子，如果你在，他什么都不会谈，既然已经走到了最不堪的这一步，想必，都不想让人看到狰狞的那一面吧。”

“姐，你是不是发现得太晚了，怎么会突然之间就走到了这一步。”

程田摇了摇头：“并不突然，我也不意外，实际上，在他去进修之前，我们就已经很久没有夫妻之实了，他总是说压力大，那时候我以为是晋升的压力大，后来慢慢明白了，他心里一直有别人，只是在我这儿压力大。”她眼神空洞茫然。

“宋蔓被引进之前，他虽然心思也不完全在这个家里，但还能对妞妞尽职尽责，对我，也还算相敬如宾，我心知肚明，但为了妞妞有个完整的家，为了妈少操心，为了天下太平，我就觉得，那就这样过下去吧，夫妻，能搭伙把日子过下去也行，哪有什么完美婚姻。”她轻叹。

“宋蔓跟他一起回国之后，情况就变了，他越来越少回家，妈那边，他基本不去了，连妞妞也不太管了，我承认，他升了主任，确实比以前忙了，但他离这个家也确实越来越远了，心已经完全不在这里了。”

程野拉起程田的手，心疼地摩挲：“姐，那这么多年，你们都是表演出来的恩爱吗？”

她嗤笑：“真实的恩，表演的爱吧，十年里，也不是完全没感情，家里大事小情他也不是没有付出，说没有恩是假的，但说有多少爱，那也是假的。卢树在外面喜欢有个完美人设，完美爸爸，完美女婿，完美主任，完美老公，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面子服务，可笑的是，我以为只要我能如他所愿，成就他的完美人设，就能岁月静好。”

“姐，那你还要和他继续走下去吗？”程野从不知程田在婚姻里受了这么多委屈。

“现在不是我要不要继续表演下去的问题了，是他已经不愿意继续表演下去了，从我放弃自己的事业的那一刻，我就没有了主动权。”程田的头靠在床头，仰望天花板，泪从眼角滑落。

“姐，你有，我和妈永远都是你的底气，如果你不想要卢树了，妞妞我来养，你可以离开医院，现在民营的合资的眼科诊所非常多，你的临床和科研能力当年都是数一数二的，只需要回临床用不了几年，你依旧是个好医生。”程野把手机里银行app打开，把存款数字摆在了程田面前。

程田一把抱过了程野，泣不成声：“小野，我觉得我这些年好失败”

“姐，如果方向错了，那调头就是进步。一切都来得及，你还年轻，还有妞妞，还有我。”程野眼眶发红。

“姐，你这段时间，要不带着妞妞先住我那里，我怕卢树会抢孩子，或者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再说，这房子里，都是你们共同生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