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开完了一上午的会，算着时间，匆匆走出写字楼大堂。她约了何韵宁，在公司附近的西餐厅，眼看快迟到了。

她一路小跑，到了门口，整理了一下衣杉，推门而入。何韵宁一袭白色西装，妆发精致，端坐在靠窗的位置，隔着十几米，都能感受到她强大的气场。

何韵宁抬头，看到程野正朝自己走过来，马上微笑着点头。

“何总，抱歉，我上午一直开会，让您久等了。”

“没有久等，我也刚刚过来。怕你来不及，我提前点好了餐了。”

出乎程野的意外，这种一对一的约会，与平时见到的何韵宁完全不同，这会儿倒是表现得如沐春风，体贴而周到。

“怎么样，我们投资的款，用得还合规吗？”没有过多的寒暄，她一开口，就是最关心的问题。

“有几笔大的款项支出，我没批，现在正在跟沈毅拉锯。您知道的，有些市场活动经费，并不是那么简单。”

何韵宁点了点头：“很好，没看错你，你知道当初同类产品这么多，为什么我们选择了投你们的新项目。坦率说，投资你们的性价比并不高，估值高，周期长，但你们的品牌和美誉度决定了不至于做太越线的事儿，对我们投资人来说，投资安全比投资收益更重要。”

“商业，始终是风险和收益之间的博弈和平衡。我守的是风险，业务要的是收益，我也不确定这场博弈，最后能扛多久，毕竟，资本都是逐利的。”她并不想让何韵宁对她有过高的期待。

“别人都以为韵宁资本做这么大，是因为我的投资眼光好，其实根本不是，我们的秘密武器是投后管理和风险控制。”何韵宁倒是饶有兴致地跟她探讨起对商业的理解。

“你也看到了，我的律师团队都是顶级的，无论是投前尽调还是投后风控，我们都能把风险压到最低，在风险可控的前提下，才能谈投资回报，否则，项目违法违规彻底翻车何谈回报。所以我会支持你管控风险，如果你那儿有压力，可以跟我说，我会出面干预。”何韵宁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面孔，有着不加掩饰的欣赏，觉得好像找到了自己年轻时候影子，倔强，沉着，无所畏惧。

“现在还不用。如果有需要，我会跟您说的。”程野看了看时间，下午她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决定尽快进入主题：“何总今天找我来，是想谈肖何的事吧？”

“对，我知道肖何很喜欢你，不，应该说，是很爱你。”何韵宁顿了顿，低下头继续说：“我也知道你是一个很理性，很出色的职业女性。正因为这样，我才敢过来找你，因为我相信你不会误解我的意图。”

程野揣摩着何韵宁的想法，无非是，她想为了儿子前途，劝他们分开，放她儿子出国。

“首先你放心，我不是来棒打鸳鸯的，我并不反对你们在一起，我觉得我儿子眼光很好，我也很欣赏你。”

程野一怔，这让她有点意外，她以为，她是来说服她放弃肖何的。

“只是觉得，你们都可以有更好的前途，而不是困在这一方之地。所以如果你愿意，我愿意支持你和他一起出国，你们可以结婚，也可以不结婚，这要看你的意愿，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交给我。”何韵宁一副很不得他们马上就能结婚的样子。

“我可以帮你安排出去读个书，ba，或者ll（法律硕士） 或者jd（法学博士），都行，只要你喜欢。你们一起出去看看世界，回来再选择自己的方向”何韵宁说得眉飞色舞，好像她已经是自己家人了一样。

她说得越起劲儿，她听得越尴尬

终于，程野有些听不下去了：“何总，谢谢您这么费心，我还没有考虑过出国的事情，我的家人也都在这里，他们都需要我。至于肖何的选择，我从来没有阻止他出国，从我跟他在一起的那一天，我就跟他说过，他是自由的。”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考虑，但你知道，肖何放弃那么好的机会，只有一个理由就是不想和你分开。这个孩子我知道，他真的就是把所有的困难都给了自己，那我这个做妈妈的，当然也支持他不能跟你分开，所以我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现在考虑考虑跟他一起出去这个事儿”

她说的，她都懂，她甚至比她更懂，她知道放他走，对他的前途才是最好的选择。

“何总，我理解您说的这些，我也感谢您能想着为我安排出国的事情，但是很抱歉，我现在走不了。我会尽量说服肖何，支持他出去，但最终他走不走，我都决定不了，其他的事情，也只能随缘了。”她的平静里，透着些许悲伤。

“那不如这样，如果你不出去，那你到我公司来吧，我带着你做投资，这事儿跟肖何没关系，我是真的喜欢你，欣赏你，你看你有这么好的法律基础，聪明能干，来帮我得了。”何韵宁话锋一转，开始说服程野跳槽了。

程野不得不佩服眼前的这个投资女王，她想帮儿子，还真是千方百计。她反而被眼前这个投资女王对儿子的一番苦心百般耐心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