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拖着行李箱回公司的时候，正赶上程野去公司楼下买三明治和咖啡。

电梯间相遇，白羽看到她面庞清瘦，顶着黑眼圈，看来这段日子，很辛苦。

“呦，不是说下周回来，怎么提前了。”程野诧异。

“中午跟我一起吃个饭。”白羽看了看时间，正好是午休。

“我只有一小时，下午还有一堆电话会要开。”她本想简单吃个三明治，打发了午餐。

“走吧，你也不能天天靠咖啡续命，地下车库等我，我放下行李就过来。”白羽拉着行李，径直走向办公室。

他放下拉杆箱，对着办公室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和头发，拿上车钥匙，快步走出办公室。

正赶上商悦过来找他，他一心只想尽快去地库，结果撞了个满怀。

商悦赶忙整理了下头发，有些尴尬。

“抱歉抱歉，我赶时间，你有什么事儿，我下午回来再找我吧。”白羽一边道歉，一边匆匆忙忙往外赶。

商悦叉着腰，倚在办公室门口的玻璃门上，摇头轻笑，美艳的明眸，闪现出一丝说不清是羡慕还是无奈的神情：“白羽，刚回来就赶着去约会，你以为你还二十岁啊。”

她看着白羽匆忙离去的背影，渐渐笑容凝固了，她想起，他其实也曾一腔热情地爱过她，如果不是她负了那份热情，也许生活是另外一番光景。

她并没有后悔过当年的选择，她比任何人都明白，人生不能既要又要，她求仁得仁，事业飞升，而她的离开，也帮他保全了他打拼下来的江山。

当年不能两全，她选择了把他还给他，把自己还给自己，她觉得，长痛不如短痛，时间总会模糊彼此的过往。那时的她不会知道，总有些人，是靠时间也无法抹去的。但她也清醒地知道，她放弃了他们的感情，交换了前程，他永远不会原谅她，她也不敢再靠近他。

她蒸蒸日上，他平步青云，一切皆如她当初所愿，只是，这世上，再无他们。想到这里，她有些落寞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她知道，如今他喜欢的人是程野。

白羽的车上，载着程野，疾驰在夏日午后强烈的日光里。

“老白，去哪儿。”

“帮我去看个项目。”

“不是去吃饭么？”程野转头，看着白羽。

白羽笑了：“放心，饿不着你。”

“什么项目？”

“我一哥儿们的创业项目，他想拉我过去跟他一起创业，做中低端医疗器械，现在也不是没有基础，有几个工厂已经开始量产，如果快的话，过两年目标上市，给我20股权。”

“你要干嘛？你要辞职！？”程野瞪大了眼睛，这消息对她来说，太突然了。

“如果项目靠谱，我就想出去创业去了。咱们公司我干了十几年了，也够了。年底就算升总经理，对我来说吸引力也不大。”他余光看着程野。

“你什么情况？这么多年的基础就这么放弃了，到一个九死一生的创业公司从零开始？”程野想不通白羽这是哪一出。

很快，白羽的车在一栋写字楼门口停了下来，他看向程野：“我辞了职，光明正大追你怎么样？”

程野以为是句玩笑话，轻笑：“别逗了你，白老板，你又不缺女人，往你身上扑的姑娘怎么也得排两条街，你一天老拿我逗闷子，无聊不无聊。”

“我是认真的。”他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

她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还逗我是吧。我不管你要追谁，你给我听好了啊，这创业公司，要是真有前途，那你就去，反正当老板肯定比打工自在，但是，如果不是100把握，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疯了吧你，十几年的江山马上就要坐上高位了，你这时候走，你这都不能叫恋爱脑了，你这完完全全就是脑残了。”程野丝毫没客气，一气呵成地输出。

“你先跟我上去看看吧。”白羽下了车，带着程野，走进了写字楼。

公司规模还不大，十几个人，前台很简单，还没有行政秘书。一个高高瘦瘦带着金丝眼镜的斯文书生样男人，迎了上来，是白羽的发小宋玉峰。

宋玉峰年龄和白羽相仿，在美国的头部医疗器械公司服务过多年，五年前回国创业，做国产化医疗设备。中等身材，衣着很朴素随性，研发出身，看起来很随和。

宋玉峰带着他们，看了公司的产品，又拿了些产品手册给程野。

“程总，我们公司最近正在融b轮，您那边如果有投资公司的资源，也可以帮我们对接一下。”临别时候，宋玉峰不忘推销一下公司。

“当然，我会帮您留意这方面的投资机构。您留步吧，我和白羽有时间会再来拜访。”程野走进电梯。

写字楼楼下，正是本市很有名气的一家米其林西餐厅，白羽提前订了位。

“你对这公司印象怎么样？”两人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