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 / 2)

历嫡 行走的阿刃 1011 字 1个月前

鞭炮漫天噼里啪啦地炸着,唢呐叽叽喳喳地叫着,道路的两旁挤满了围观的群众,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个带头的大娘磕了一滴瓜子儿,呸的一声吐掉,白了一眼,一副不屑的表情,跟身旁一个肤白貌美的清俊的少妇说道:“”据说配的是嫡州尚书侍郎的女儿,也不知咋样,据我说,也好不到哪儿去,若是好人家的女儿,谁会嫁给一个跛子?你瞧他今日,傻乎乎的,脑子也烧糊涂了不是?”少妇一听,忙使劲儿推了一推大娘,悄声厉色道:“”快别说了,人家到底大门大户的,不是我们这等人家所能得罪得起的,小心隔墙有耳。”大娘一听少妇说的有理儿,忙啧声不提。不巧一阵风儿吹来,把大娘的话吹到了李全堂的耳中,李全堂狠狠地白了大娘一眼,大娘被吓了一个够呛。

又走了一里,围观的人愈发的多,腾起的烟雾缭绕中依稀立着一个巍峨的楼阁,雕梁画栋,檐角高啄,一副富贵气象,李府的宅子不是砖瓦结构,而是木制的,据说使的是万年的黄棠木,悄悄割一块儿偷回去,卖给黑市,够普通的一小家子过一辈子了。只是这样的人家,围的跟个铁筒子似的,谁敢偷啊?

贯户大人和夫人以及他们死去的媳妇留下的拖油瓶的六岁大的孩子,都眯着眼儿,一路观着迎亲的人群的到来,等到看到唢呐和锣鼓都过来了,李全堂骑着大马走过来了,李家的夫人官氏也正了正衣冠,树了树钗环,如释重负道:“来了,来了。”

迎亲的队伍走到门前,李全堂首先在一个清俊小厮的搀扶下下了马,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来,拜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道:“爹,娘。”李中堂和官氏忙扶着起身,道:“快起来,快去接新娘子。”

李全堂又折返过来,瘸着走向停下的轿子,掀起轿帘子,牵起新娘子,一把牵了出来。

待到李全堂去牵新娘子,李中堂和官氏也把历翁给迎了出来,三人进了大堂,去厅上主位坐了。

历翁丧了原配,原本要扶二姨娘上位,一则因为与原配关系好,两老儿相持相扶几十载从没红过脸儿,二则二姨娘肚子也不争气,不能给历翁留下三男半女,所以任凭历翁再宠二姨娘也只得作罢。这一阵自己嫡女出嫁,一时无脸,所以告了病,没来。

李全堂把新娘子牵出来,顿时鞭炮齐鸣,唢呐,锣鼓,喧闹,庆贺,一时之间全放出来。数不清的花生,红枣,桂圆,红绸纸,绿绸纸一股脑儿往李全堂和历嫡身上,头上扔,重重敲在头上丁冬作响。

一边砸,一边唱:“新娘领到头,一年到头啊,富流油啊,富流油。”

“新娘领到尾,那日子过得叫美,一个美。”

“一祝新娘新郎数金元宝,二祝新郎新娘牛气生大运,三祝虎虎生金威,四祝前途若锦啊,前途若锦,五祝龙凤呈祥,六祝金蛇狂舞,七祝马到功成,八祝洋洋意得,九祝上马封侯,十祝金鸡报晓,十一祝灵犬东来,十二祝六畜兴旺,金猪银犬应有尽有。”

“新娘进门第一年,贤良淑德惹人夸,伺候公婆,团结妯娌,家运兴旺发达。”

“新娘进门第二年,开春生个胖娃娃,福泽深厚,香火绵延。”

“新娘子进门第三年,……”

历嫡此时盖着大红的盖头,手被李全堂牵着,只听见四周轰隆隆地响着,四处震动,仿佛要把地皮儿都掀开。一边走,那盖头随着蹁跹着,依稀可以看见自己红绸喜鞋的盖面,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儿。

李全堂牵着历嫡跨过门槛,仿佛跨过一条岁月的隧道,突然一下子便安静下来。原来该拜堂了。

李中堂,官氏和历翁坐在上首,都含着笑怡然望着这一切。李全堂,历嫡,所有过来庆贺的同僚,官员,所有看热闹或帮着做事的街坊邻舍或亲戚。似乎对这一切都感到挺满意。尤其是李中堂和历翁。

而唯一感到有些闷闷不乐的是坐在李中堂和历翁之间的官氏。说句实话,虽李中堂对这个儿媳十分的满意,但官氏对这个儿媳却不甚满意。官氏年方五十,中等个头,白的过分的脸蛋儿,中等姿色。在夫前,她不甚得宠。只生育了李全堂一个儿子,偏偏到了壮年废了一条腿。年轻的时候也怀过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可没保得住。底下还有两个姨娘,二姨娘马氏,三姨娘蔺氏,都比她得宠,马氏育有一男,名唤宝儿,蔺氏育有一女,名唤贝儿。贝儿比宝儿还大上几岁。这会儿没上主要席位,都在侧席坐着。对于官氏来讲,历嫡生得狐媚,不是善类,绝对做不到李全堂上任妻子乌拉拉氏的贤良淑德。

“一拜天地。”一个穿着绿色长衫的长者高声唱道。

李全堂和历嫡对着门外的青色天空拜了一拜,起身。

“二拜高堂。”那长者又道。

阿碧赶紧儿将一杯茶递到历嫡手里。

李全堂历嫡又朝着李中堂,官氏和历翁拜倒,奉上一杯清茶。

李中堂,官氏和历翁笑眯眯地喝茶毕。

“夫妻对拜。”历嫡此时盖着盖头,看不见方向,只知道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