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教僧人翻身跃起,中了这发威力不俗的破甲子剑,虽未造成致命伤,但是他的面色却凝重起来。
僧人双手合十,颂道:“大娑罗树,名曰难胜。有三种华。一者初生。二者圆满。三者干枯。犹如彼华,干燥落时。我诸比丘所患痔病,亦复如是,勿复出血亦勿流脓。永除苦痛悉皆平复,即令干燥。”
他念诵的乃是佛说疗痔病经,随着经文颂咏,佛力沛然灌注全身,肩头烧伤瘢痕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脱落,露出白嫩新生肌肤,就好像从来未受伤一般。
伤势瞬息痊愈,西方教僧人环绕身周的佛光却略显暗淡,显然接连施展神通法术消耗不小。
维持浮岛固化漂浮的法力无以为继,正在缓缓抬升的浮岛轰然溃散,化作漫天碎石尘土洒落地面。
鹤凌云脱困而出,犹如海鸟捕鱼一般猛扑而下,趁着落石烟尘泥土遮蔽的机会,一个猛子扎进地面,毫不犹豫地再次钻了地洞。
“雏鸟可教也,这就对了嘛,这正是‘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的兵法至理。”
在泥土里打滚的鹤少女听到背后托架通讯器传来的闻师兄的赞许:“乖乖躲在地洞里操控无人飞剑偷袭多稳啊,我就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封神之战仙人斗法都要摆明车马,面对面法宝神通对轰,硬是把即时制打成了回合制。”
这番话点醒了鹤凌云,仿佛给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大大开拓了斗法思维,她越琢磨闻师兄那句“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越觉得蕴含大道理。
哪怕仙鹤钻地形象着实不雅,鹤凌云也不再感到羞耻了。
“师兄,你为何要陷害我?”
趁着西方教僧人连绵攻势放缓的间隙,鹤凌云连忙对着托架上的双向通讯器追问道:“我并无寻仇的念头,只想在宗门大比中取胜而已,你却将我引来此地招惹那法力强横的僧人!”
“这话从何说起啊,师兄无缘无故怎会害你?须知实战乃是最好的训练法门,千场切磋也比不上一场生死搏杀。”
通讯器中传来闻瑞淡然的话:“你看你这不是进步很大么,不去跳那华而不实的翩跹鹤舞,都学会主动撅腚钻地了。”
他说得理直气壮:“若是寻常训练中我教你钻地,只怕你定是端着小仙女架子顾忌形象抵死不从,当下实战才打了几个回合,就自发领悟了兵道至理。不谢我便罢,反倒反咬一口,是何道理?”
鹤凌云只觉得双颊发烫,一时间却是无言以对,甚至觉得师兄占理。
“可是,那家伙简直强得离谱。”
一想到强敌还在地面上搜寻自己踪影,危险并未解除,鹤凌云涩声道:“他佛法精深、神通广大,我久困于此定是久守必失,迟早被他捉住泄愤残杀,到时候师兄你只怕连我完整的尸骸都拼不全啦。”
为保性命,鹤凌云动起了小心思,自己全身上下也就这副皮囊能入得闻师兄眼,寻思着拿皮囊损坏来要挟闻师兄出手相救。
“那僧人乃是跟随大势至菩萨修行的大觉悟者,法号‘法山’,境界为佛门‘上师’,换算成道门境界那就是元婴期,只比你高出一个大境界而已。”
不出鹤凌云所料,闻师兄显然是做过详细的背景调查,如数家珍般报出那西方教僧人的跟脚。
“西方教修士进阶与阐、截修士不同,他们并非渡劫成仙,而是要证‘果位’,或是入轮回道以大智慧勘破胎中之谜,或是悟得大解脱涅槃重生,或是发大宏愿入世还愿,不一而足。”
闻瑞授课般细心讲解:“那厮怕不是发了‘荡尽妖氛,澄澈人间’的之类的大宏愿,想要踩着众妖的皑皑白骨升级哩。”
“相当于元婴期的佛门上师?怪不得这么厉害。”
鹤凌云颤声道:“我只是金丹小妖,呸呸,小修士,哪里是他对手,得赶快传信向宗门求救!”
“劝你别白费周章,黎山老母那老怂货,万仙阵一战吓破了胆,如今只会‘量宗门之物力,结友邦之欢心’。”
闻瑞语气不屑道:“这百年来她跟西方教几位菩萨来往甚密,硬往人家圈子里挤,怎么可能为你一个三代弟子开罪大势至菩萨的嫡传门徒?要知道,大势至菩萨在中土名声不显,但是在西方却是与观音菩萨齐名的佛祖右肋侍者,地位极高。”
鹤凌云心一沉,回想宗门师长们平日的教诲,不由生出孤苦无依之感,却是相信的闻师兄的话,即便自己求救叫破喉咙,宗门师长们也不会来救她。
即便是来了,只怕为讨那僧人欢心,也要把自己拔光毛洗白白,做成白斩鹤送到那僧人面前任凭处置。
“师兄…”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鹤凌云颤声求道:“看在你我同属截教余脉的份上,求伱出手救我。”
“我?救你?”
闻瑞讶异的声音自通讯器中传出:“你难道没看出来我修行境界低微,仅仅是个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