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气氛沉闷的可怕。
“啪!”
朱明德点燃一支烟,自己吸了一口递给吴文治,随后,自己又点燃了一支,无声的吸着。
霎时间,屋子里充斥着尼古丁独特的味道,整个房间都缭绕着一股白色的烟雾。
吴文治大口猛吸着过滤嘴,他平时是不抽烟的,若非真的陷入了困难中,他断然不会有这种地痞流氓才有的举动。
一边的朱明德倒是好一些,只是安静的吞云吐雾,不过脸上的愁容,也是显而易见的。
这两个云江州顶级大佬,此刻就像两个小混混一般,若是让外人看到这一幕,估计会跌碎一地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吴文治感觉手指传来一阵灼烧感,低头一看,才发现烟已经燃尽了。
吴文治随手将烟头熄灭,抹了一把脸,深吸口气道:“老朱,算了吧,这赌注,我承受不起!”
要是只有他自己,他甚至可以跟何耀辉拼尽兜里的最后一分钱,但现在不同,朱明德已经卷进来了,一旦失败,那就是两个人倾家荡产,甚至连一丝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的结果,吴文治没办法接受。
朱明德沉默着,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掐灭手中的烟头,
没有正面回答吴文治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淡笑道:“老吴,你还记的三十年前,咱俩在老商街卖布料的那段日子吗?”
虽然不知道朱明德说这个干什么,但吴文治的思绪,还是下意识的回到了那个时候。
三十年前,云江州包括老府厅,一共只有不到十栋楼,整座城市几乎可以说是百废待兴。
有这样两个少年从乡下走出来,怀揣着出人头地的念头,驻进了这座城市,
两人挨饿受累,几乎什么都苦都吃过,冬天里用不起热水,夏天用不起风扇,可两人就本着一个坚定地信念,一直不抛弃,不放弃,硬生生在这座城市打下了一片属于自己的江山。
这两人就是年少时初来创业的吴文治和朱明德,如今的两位商界大佬。
“那个时候,咱俩穷,也没关系,可你知道,咱们为什么能从那么多优秀的创业者里脱颖而出吗?”朱明德忽然走出回忆,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然而吴文治,听到这句话,却是在思绪中越陷越深。
那段苦日子,一直被他当做是自己这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可他从来就没想过为什么是他和朱明德成功了。
是啊,为什么?
看着吴文治
眼中的茫然,朱明德给出了答案。
“因为我们那个时候一无所有,无所畏惧,失败对于咱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可一旦成功,便是很大的一步!所以当时,我们并没有任何顾虑!”
这一番话,可谓是字字诛心,如同一根根尖锐的钢针,刺在吴文治的心坎儿。
他扪心自问,要是两人当初没有那么一往无前,还会取得如今这么多成就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因为当时的两人,除了一往无前的决心,几乎什么都没有,又凭什么成功。
而到了此刻,他也终于明白了朱明德为什么要提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
这分明是借着当初的他,来讽刺现在的他。
想通之后,吴文治苦笑一声,手指着朱明德,无奈道:“你这个朱扒皮,嘴皮子还是当年那么犀利!”
朱明德傲然一笑,看出吴文治应该是懂得了他的意思。
当下,朱明德一正色,又沉声道:“老吴,我没别的意思,咱俩这把骨头,已经安逸太久了,早就丢了当初那股子冲劲,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咱俩始终都在这小小的云江州原地踏步的原因。”
吴文治目光微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后
郑重问道:
“是啊,安逸的日子过了这么多年,咱们两个穷小子也算够本了,老朱,你愿不愿意和我再拼一回,赢了,咱们在这云江州乃至整个炎南藩称王称霸,输了,便一起打道回乡下老家,不求富贵荣华,只求安稳就好。”
“哈哈哈……”
朱明德大笑急声,这一刻豪气云干,一拍桌子大声道:“有何不敢!你我兄弟情同手足,赢了一起笑,输了一起扛就是!”
“好!你去准备一下,我们下午继续操盘!让他们那钱来填泌就是!想搬到我吴文治,不蹦你几颗大牙怎么行?”吴文治眼中陡然射出两道犀利的光芒,一代大佬的风姿尽显无余。
……
“哎!杨大公子,你说你要是一天不出院,我是不是就得鞍前马后伺候你一天啊!”病房里,吴玉霞削着手中的苹果,一脸无奈的说道。
最开始的时候,她念着杨辰的救命之恩,觉的这样也是理所当然,不过无奈的是,她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对于这种丫鬟的工作还是本能的有些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