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1 / 2)

郑大娘给了不少吃的,除了一包糕点之外,还有几根腊肠、自家炒制的花生和瓜子,没放什么五花八门的调料,但分量都很扎实,一口咬下去都是食物本身的香味。

郦姝一点也不觉得简陋,这个吃一点那个尝一口就混了个肚儿圆。

托在九成行宫中那三年的福,她跟着兰华学了不少基本的自理技能,这一天下来虽然手忙脚乱,倒也没出大岔子。不像皇宫中经常到了半夜还是灯火通明的,甜水巷中的家家户户普遍都睡得比较早,戌时的时候整条巷子里的灯烛就熄了个七七八八,郦姝也裹着新弹的棉被进入了梦乡。

新宅的东厢房不大,两个炭盆就烘得暖融融的,再加上昨天收拾了一天消耗了不少精力,搬家最初的兴奋过去之后,郦姝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等到她再睁眼时已是天光大亮。

郦姝是被外头的敲门声给吵醒的,缓慢地眨了眨卷翘的长睫,她渐渐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方。

这要是在皇宫,她睡在寝殿中是根本不可能听见大门被敲响的声音的。

她匆忙披衣挽发,哒哒哒跑到门口去开门。

刚一拉开门,郦姝就愣住了:“你怎么来了?”

门外立着的这个一身雪青缎袍的年轻男子,不是谢徇又是谁?

谢徇眉眼间染了三分笑意,举了举手中的红木提盒示意道:“自从母亲离开,儿子便彻夜难眠,担心您吃不饱穿不暖,又唯恐旁人以为儿子不肖,竟薄情寡义到将母亲赶出家门……”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郦姝有些迷蒙地眨了眨杏眼,谢徇费尽心思抹才去了她“太后”的身份,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又是在干什么?后来听到他越说越过分的时候,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定然是有人将她昨日与郑大娘的谈话给告诉谢徇了!

她娇美的小脸一绷,恼羞成怒地就要将他关在门外:“我好得很,倒是你大清早的敲门,平白扰人清梦!”

还说离宫之后见面不方便,她看这不是方便的很,不过才搬家的第二日谢徇就追上门来了。

谢徇眼疾手快地伸出脚尖抵住了即将合上的门扇,唇畔的促狭之意更深:“母亲这是做什么,您可是生儿子的气了?”

郦姝若是强行关门的话,必然会夹到谢徇的脚,她狠不下心去真的伤他,只好气鼓鼓剜了他一眼,转身要走:“你要是想在这里站着,就继续站着好了!”

好巧不巧,就在二人斗嘴的时候,隔壁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健壮妇人有些警惕地盯着谢徇:“玉妹子,你家里这是来客人了?”原来是郑大娘听见郦姝门前有动静,担心她一个孤弱女子被人欺负,特地出门来看一眼。

在此地安家落户,郦姝自然不敢顶着已逝太后的名姓,便只跟左右邻居说自己姓玉,幸好女儿家没有个正经名字也不算罕见。

转头瞥了那妇人一眼,谢徇扬起一个和煦的浅笑:“这位……”

郦姝脸上一慌,拂开谢徇交叠在一起打算作揖的手,将他挡在自己身后:“郑姐姐有所不知,呃、这位是我弟弟,对,是我弟弟!”

行礼到一半的手被打断,谢徇心念一转,顺势将郦姝的手包进掌中。

如此也就罢了,将郦姝的小手包了个严严实实后,谢徇又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玩具似的,将她白玉似的柔软指腹一个个揉捏过去,端看他面上仍是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谁也想不到二人背后正在拉拉扯扯。

“——他担心我一个人搬出来住遇到危险,特地过来瞧一瞧。”

郦姝怕极了谢徇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来。

好不容易将二人拉到同一个辈分上,郦姝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感受到手心一痒。她贝齿猛地咬住了唇瓣,好险才忍住没有轻哼出声。

是谢徇在挠她的手掌心!

就知道他安安静静的时候准在作妖!

郦姝攥紧了手,想要借此制止谢徇的动作,但没想到却将自己送入更加难耐的折磨。

手指被攥住后,谢徇也没有仗着自己力气大而挣脱,而是轻轻活动着第一个指节,改用指尖轻轻搔着郦姝的掌心。

修剪得整齐的指甲和带着粗茧的指腹交替着刮擦过掌心细嫩的软肉,谢徇的动作明明再轻柔不过,却让此时的郦姝觉得不亚于一种酷刑,她强忍住从手心传至四肢百骸的战栗,但雪白的双腮还是不可抵挡地渐渐染上了红霞。

她想要摆脱谢徇的恶作剧,可纤细的小腿却如同下锅的面条一般寸寸软烂了筋骨,不得不半靠在谢徇身上才勉强站稳了身体。

郑大娘丝毫不知道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闻言脸上的警惕也放松了不少:“原来是这样啊!玉妹子,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姐弟两个叙话了。”

“瞧你这小脸,都冻红了!”

只是临进门时,又有些狐疑地在郦姝与谢徇面上瞅了两眼,二人虽然都是神仙般的好样貌,但瞧着却不太相像。

郦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