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一隙(修)(2 / 3)

加可怖。

素指一寸寸碾压过衣角,细细感受着上面凹凸不平的绣纹,郦姝慢慢咬紧了唇瓣。

“月华,你去小厨房看看今日备了什么菜?”

“对了,再让他们烫一壶九酝春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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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还不到午时的天亮堂得很,但谢琰猛一抬头的时候还是感到眼前一黑,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只当是阳光刺眼,自己一时间没有适应。

他一手按着后颈,活动了一下因为伏案一上午而僵硬的肩背。

曹海见状,主动接过替他按摩肩膀:“陛下,几位王爷都大了,也该为君父分忧了。有什么不打紧的差事您尽管吩咐他们便是。”

陪伴帝王走过几十个春秋,这位御前第一红人也不复年轻时的清秀周正了。太监本就比寻常男子老得快些,曹海年纪上来后虚胖,惯常带笑的眼角细纹更加明显了。

他是真心替谢琰着想的,但话又偏偏说得极为有技巧。

“不必,”谢琰捏着眉心拒绝了,“朕不放心他们。”

这个提议被否决了他也不气馁,曹海又道:“眼瞅着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陛下要不到南昭仪宫里去坐坐?也好松快松快身子。”

谢琰刚要点头,又改变了主意:“还是宣南贵人御书房伴驾罢。”

还有十几份折子就批完了,他懒得拖到午膳后。

南氏姐妹中的妹妹南翡不太爱说话,动不动就红眼,但她就像一只记吃不加打的兔子,过一会儿又怯怯弱弱地凑上来。一开始对姐姐南红的迷恋过去之后,谢琰渐渐开始喜欢她这种贞静的性子。在她身边,自己不需要额外做什么,但是却能得到全身心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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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书房

尉迟廉和郦重华一左一右,占据了两排交椅最上首的位置。

一不小心与郦重华视线相对,尉迟廉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了。

二人一武将一文臣,在政见上本就不一致,偏偏因为儿女的缘故不得不共同在燕王麾下效力。要是依他说,次子自己闯的祸就自己担着,但偏偏老妻和长子都劝他,如今这种境况,陛下迟迟不立太子,几位王爷之间必然会展开明争暗斗,辅国公府站队也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不得不说,三位王爷中,尉迟廉确实更加欣赏同样是出身行伍的燕王,也就捏着鼻子不情不愿地认了。

郦重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一向为人圆滑,什么时候得罪过辅国公了?

书房角落中的更漏滴滴答答,眼看就快到议事的时间了,燕王却迟迟未到。

楚云逸十分老练地打圆场:“几位大人稍安勿躁,殿下现在应当在延禧宫给贵妃娘娘请安,马上就回来了。”

“晨昏定省一日不落,殿下还真是孝顺啊!”尉迟廉没忍住出言讽刺。

郦重华脸一僵。不论如何,在外人眼中,他都是贵妃的父亲。

虽然内心十分不想同辅国公对上,他还是硬着头皮道:“百善孝为先,殿下纯孝,也是我等之福。”

在座的武官们都是燕王从军中提拔上来的,自然无话,但坐在另一边的文官们纷纷神色各异。

文人大都有几分傲气,燕王因为请安而耽误议事让他们多多少少有点介怀。

“几位大人久等了,”话音刚落,书房的门就被推开,谢徇踩着时间大步而入,“本王命人在聚胜楼点了些酒菜,我等边吃边议如何?”

聚胜楼是京城最好的酒楼,一桌席面价值不菲。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都熨帖了不少。燕王虽然寡于言辞,但做事却意外周到。

“王爷破费了!”

“臣等就多谢王爷款待了!”

也有人想得更多些。

若不是被小言公子的名头给勾引上了船,他们还不知道燕王殿下居然文武兼修。有这样深藏不露的心机,殿下又怎么可能连这种小事都考虑不到?

从延禧宫而归,谢徇的脸色却不似往日从容,眉眼间像是落了一层冰霜。

翻了翻书案上的文书,他嗤笑一声。

虽然不想承认,但父皇年轻的时候还算是有魄力,怎么老了之后反而看上这些细碎的手段了。

把原本在户部干得好好的谢忂调到了兵部,谢行空降礼部,自己则被他安排到了吏部。

怎么,他是想通过将他们兄弟几个一一安排到不擅长的官职上,来证明这大盛的江山还得靠他自己撑着吗?

但他还是有条不紊地翻开了第一本文书:“开始罢。”

得了示意,底下坐着的众人才渐次开口陈述起来。

议事快到尾声的时候,书房的窗棂突然传来被鸟类翅膀拍击的声音,谢徇神色一凛,几乎是瞬间就推开了窗户。

一只纤尘不染的白鸽径直跳到了谢徇手上,毛色漂亮得简直不像一只信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