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中心思(2 / 2)

东西,这些就送给三皇子拿着顽罢。”郦姝面上有些歉意,“只是荷包是我身边的宫女缝的,不能给三皇子。”

郦姝白嫩的掌心摊开,上面躺了几颗造型各异的生肖小雕。

习惯了听从旁人的郦姝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在扬州的时候听娘的,进宫之后听秦嬷嬷的,只要她们说一句不好,她就会乖乖停手。

可是这一刻,她却不想理会秦嬷嬷的告诫,她从沉默内敛的谢徇身上,看见了曾经的自己,可她又不想他成为曾经的自己。

郦姝默默给自己找借口,自己作为皇上的嫔妃,论起来也算是三皇子的庶母了,长辈给小辈压祟钱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况且,她送的小玩意儿是阖宫都有的,秦嬷嬷别想拿这个说嘴!

谢徇像是被从天而降的惊喜给砸懵了脑袋,长长久久地立在原地,手指僵硬,本就不善言辞的口舌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良久,谢徇手指蜷缩了一下,这,算是郦娘娘给自己的压祟钱吗?

托身皇家,他虽然父母双全,却与孤儿无异。别说是压祟钱了,连礼物都是头一次收到。

最初的怀疑、震惊过后,谢徇可谓是惊喜交集,他小心翼翼地伸手从郦姝掌心拿过生肖小雕来。

“娘娘折煞儿臣了。”谢徇又是稽首一拜,然后才肯伸手,“这些便很好,儿臣很喜欢。”

大哥和二哥有的,他也有了。

谢徇谨慎地控制着自己颤抖的手指,一次只敢取走一颗小雕,生怕自己会玷污了郦姝。

卯兔、辰龙、申猴……

最后一颗是——捏起仅剩的生肖小雕的时候,没了多余小雕的遮挡,谢徇愈小心愈紧张,终于还是控制不住指尖一抖。

温热的、柔软的,是和谢徇冷得像是冰块一样的指尖完全不同的触感。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

谢徇慌乱地抬起头:“郦娘娘……”

郦姝却恍然无觉,直起身子来的时候顺势收回了手,面上依然是盈盈浅笑:“天色已晚,外面又冷,三皇子快回去吧。”

意识到自己太过失态,谢徇把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赔礼咽了回去:“多谢郦娘娘关心,儿臣——告退。”

目送着郦姝远去的身影,谢徇攥紧了手里的生肖小雕。

虽然,郦姝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她收回手时握拳的动作,郦娘娘还是觉得自己冒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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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钟粹宫后,自有人上前接过郦姝捂了一路已经没有多少热乎气的手炉,又有宫女及时奉上热茶,让刚刚从外面回来的郦姝驱驱寒气。

捧着热乎乎的茶盏,手里是暖和了,郦姝却没有来想到谢徇那冰得不像话的体温来,让她忍不住掌心瑟缩了一下。

只可惜,衣裳绸缎什么的太过惹眼,自己在宫中又没有什么根基,实在是没办法接济他。

见郦姝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升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秾丽的眉眼。

霜华知道郦姝刚进宫,一些惯例不太清楚,便主张道:“小主,马上就快要到子时了,膳房那边儿准备了饺子和屠苏酒,大家伙儿忙活了一年,不若让他们都先下去歇息吧,奴婢和兰华陪着您守夜便是。”

小主虽然受宠,但御下须张弛有度才好。

听闻这话,本就出身低微的郦姝格外能共情,自然是没有异议立马便准了。

只是,手里的茶盏突然没了吸引力,她期期艾艾:“我也想吃饺子。”

刚才在席上没怎么动筷子,回到熟悉的钟粹宫后,那股饥饿感便变得明显起来。

两个大宫女齐齐一愣,均是哭笑不得:“娘娘这是什么话,您自然是有的。”

小主嘴上不提,该不会是在宫宴上被皇上给唬到了吧?

皇上堂堂一国之君,难不成还会却自己的女人一口吃食。小主又何须如此谨小慎微。

担心郦姝是饿了,细心的兰华提议道:“不如奴婢亲自去一趟御膳房,您想吃什么馅儿的也方便。”

钟粹宫中虽然有小厨房,却不是郦姝的位分可以用的,以贵人之位,她也不过是住在钟粹宫的东配殿中,因此想要吃什么还需要从御膳房提。

好在郦姝自进宫来便颇得圣宠,肚子没受过什么委屈。

郦姝不好意思地绞了绞靠枕上流苏,得寸进尺道:“那我还要喝屠苏酒。”

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娘给她起名为玉卮,“卮”意寓为一种盛酒的器皿,个中心思已经可见一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