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姐儿不怕奶娘,不怕魏铮,只怕翻起脸来的宁兰。
所以她便只在床榻之中来回翻滚了一番,这便蒙着被子偷偷打量了宁兰两眼。
宁兰并不知晓青姐儿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却也不想过分纵容了女儿,省得将女儿纵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魏铮已不是当初那个在京城里叱咤风云的魏国公世子爷,她这般骄纵,将来不仅是不好寻婚事,只怕嫁去了夫家也要受人指点。
为了女儿的一辈子着想,宁兰不得不狠下心来做个慈母。
魏铮在旁一言不发,时而朝着青姐儿递去个“稍安勿躁”的眸光,示意她向宁兰服个软,可不能硬顶着与宁兰过不去。
偏偏青姐儿不懂她老父亲的苦心,只流着泪要在宁兰跟前撒泼。
“娘前几日答应要陪着青姐儿玩,可爹爹回来以后娘就不理青姐儿,娘亲坏,答应青姐儿的事不作数了。”
青姐儿埋在床榻里嚎啕大哭道。
宁兰本是想厉声呵斥青姐儿一番,可转眼听到她凄厉的哭声,不由地心肠一软。
“好端端地,又哭什么呢?”
母女两人立时对峙在一处,魏铮生怕女儿要吃挂落,便笑着出言打圆场道:“孩子还小呢,你好好说话。”
宁兰白了魏铮一眼,这便上前将青姐儿抱进了怀里。
“好了,是娘亲不好,娘亲给你认错,好不好?”
话音甫落,青姐儿这才眨巴着自己的泪眸道:“娘亲可不能再说话不算数了。”
魏铮也道:“爹爹也给你作证,今夜爹爹和娘亲都陪着你,绝不离开。”
说话间,奶娘从外间走进了厢屋,一见宁兰便道:“奶奶,哥儿吐奶了。”
两人俱是面色一震,哥儿年纪好小,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不好收场。
于是,魏铮便让人去将府医唤来,并道:“都小心着些伺候。”
奶娘们连声应是,魏铮与宁兰便去东厢屋里瞧哥儿。
哥儿尚未取名字,因从母胎里生下来后身子一直十分康健,是以宁兰也不曾过分留意她。
此番哥儿吐奶,可把宁兰吓了个够呛。
她虽不是个重男轻女的母亲,可哥儿毕竟年纪还小,正该是被人小心呵护的时候。
她与魏铮走进厢屋后便见哥儿正在襁褓之中放声大哭。
宁兰的心好似被人放在油锅里煎煮了一番。
“这是怎么了?你们都是怎么照顾的哥儿?”
奶娘们纷纷跪地认错,宁兰这才将哥儿抱在了怀里,只道:“好哥儿,娘亲来了。”
魏铮也蹙眉打量着怀里的哥儿,道:“改日还是去五华山给哥儿祈福,省得他总是三病六痛的。”
好在没多久府医便带着药箱赶了过来,立时为哥儿把脉。
“婴儿幽门窄些,吐奶实属平常,奶娘们的饮食也要多多注意,不可食用重油重盐之物。”
听了府医的话语,宁兰这才安了心,又是一顿对奶娘们的嘱咐。
魏铮见她如此担心哥儿,便笑着道:“不如给孩子就取个叫福哥儿的小名吧,也保佑他将来的一生多点福气。”
宁兰点点头。
眼瞧着福哥儿喝了奶后沉沉睡去,宁兰这才与魏铮去厢屋里陪伴青姐儿。
青姐儿见爹娘们如约而至,这才安了心。
今夜她便睡在魏铮肩头,央求着宁兰给她讲绘声绘色的睡前故事。
宁兰专心逗弄着青姐儿,等到她精疲力尽地睡着后,才给魏铮递去了个眼色。
魏铮一惊,没想到宁兰会带着她离开青姐儿所在的屋舍。
两人这便回了正屋。
魏铮问宁兰:“若是明早青姐儿醒来的时候闹脾气怎么办?”
宁兰笑着摆了摆手道:“无妨,明早她醒来的时候咱们再赶回去就是了。”
她瞧着是有私密之事要与魏铮说的模样。
魏铮点点头,道:“你要说什么?”
宁兰瞥他一眼,才道:“福哥儿刚出生的时候,有个云游僧人赶来了陆宅,为咱们福哥儿算了一卦,他说福哥儿与青姐儿命格相冲,最好是让两个孩子分开来居住才是。”
这话一出,魏铮立时蹙眉问道:“怎么会命格相冲?可不是哪里来的僧人在胡言乱语,骗吃骗喝吧?”
“起先妾身也是不信的,只是福哥儿自生下来就没有生过病,这两日却时常吐奶。”
宁兰蹙起一双柳眉道:“这些事本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爷膝下就这么一点血脉,定要小心对待才是。”
她也并非重男轻女,只是福哥儿才刚刚出生,正是该被人悉心珍视的时候。
“你这样做,可是会伤了青姐儿心的。”
魏铮话语里满是对宁兰做法的不赞同。
宁兰却不管不顾:“两个孩子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都是一样疼爱的,况且那高僧也只是让两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