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魏铮与宁兰留在了陆家,小林氏的心情便好了许多。
陆嬷嬷将她的改变看在眼底,心里虽有些高兴,却还是忍不住在背地里嚼起了她的舌根。
“这可真是个白眼狼,平日里我们这么伺候她她都是一副无悲无喜的菩萨样,那魏家夫人只要招招手,她就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陆嬷嬷吐槽道。
丫鬟们也在一旁帮腔:“谁说不是呢,她对世子爷也是这么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我是真心疼世子爷,简直就是热脸贴冷屁股。”
话音甫落,魏铮却从外间走了进来,正巧听见了丫鬟们正在数落小林氏。
如今在陆宅里伺候小林氏的丫鬟们都是南安王府的旧奴。
陆礼本就是个心底纯善之人,对待这些旧奴们也是极尽温柔。
除非……除非他们触碰到了陆礼的逆鳞。
譬如此时此刻,陆礼就沉下了脸,责骂他们:“不去伺候夫人,为何在这里乱嚼舌根?”
陆嬷嬷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她心里谨记着主仆间的尊卑,立时出言认错道:“公子消消气,都是奴婢们不好。”
其余几个丫鬟也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一番闹腾后陆礼才消了气,只是嘱咐他们:“往后伺候夫人的时候必须毕恭毕敬,若是谁再在背后乱说夫人的是非,我定饶不了他。”
陆礼出面为小林氏挣了些体面,自此之后丫鬟们果真不敢再在小林氏跟前造次。
小林氏得以过了些安生的日子。
龙哥儿渐渐地大了,与青姐儿年岁相近,两人便时常在一处玩闹。
宁兰笑着与小林氏说道:“这两个孩子也算青梅竹马,将来也好互相扶持一番。”
小林氏则笑得愈发开怀,连带着有孕以后身上的痛楚都减少了大半。
她笑着说:“不如为这两个孩子定个亲吧。”
宁兰听后只当她是在开玩笑,并未将这话放进心间。
夜间小林氏与陆礼提起了此事,并问陆礼的意见。
龙哥儿虽记在了陆礼膝下,可到底不是陆礼的亲生儿子,是以他只点了点头说:“都听夫人的。”
小林氏便开始计划着让龙哥儿与青姐儿定下亲事。
若将来陆礼的大业失败了,这婚事就不必再提起了。
可若是陆礼大业既成,龙哥儿的身份就变得尴尬了起来。
父母之爱子则为子计深远。
小林氏也要绞尽脑汁地为龙哥儿寻一条出路才是。
陆礼既点了头,小林氏就去寻魏铮说话。
如今小林氏成了陆礼心上的珍宝,魏铮便不能拿从前的态度来对待她。
是以魏铮便小心翼翼地对她说:“这事还是要你姐姐点头才是,况且两个孩子虽有青梅竹马的情分,说不定没什么做夫妻的缘分,我们这些大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这话已是在委婉地拒绝小林氏。
可小林氏却是一意孤行,在魏铮这里碰了壁就又去寻了宁兰。
宁兰的态度与魏铮相差无几,只是她看小林氏这般为了龙哥儿奔走忙碌,心里也有些不忍。
是以她便安慰着小林氏道:“若真有那么一日,两个孩子对彼此生出了情意,我自然不会阻挠。”
可定亲一事仍是为时尚早,宁兰仍是不肯给她一个准话。
两日后,陆礼带着魏铮去了后山里的私兵营。
去了这一回,魏铮回来后脸色便变得稳足了许多。
从前他以为陆礼的复仇大业只有一个可怜的雏形而已,没想到他已暗处纠集了这么一队训练有素的私兵们。
这复仇大业便比从前多了几分可能性。
思及此,魏铮便与宁兰说:“往后你不能再向从前那般对待小林氏。”
彼时宁兰正在整理手边的针线活计。
她与小林氏一起给龙哥儿和青姐儿做了一套扶额,因小林氏绣技高超的缘故,缝制出来的双面绣最为舒适。
宁兰正打算让小林氏为她再缝缝补补时,魏铮却告诉她不能再像从前那般对待小林氏。
她一愣,刹那间没明白魏铮话里的深意。
魏铮只好将话说的再浅显了一些,只道:“昨日我跟着陆礼去了他的私兵营,我想,他若真想覆灭这个王朝,只怕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兵力如此雄厚的私兵,假以时日加以些训练,便足以对抗崇明帝手底下的势力。
更何况如今魏忠与魏铮投靠了陆礼,魏忠在西北驻守多年,与魏家军出生入死、上阵杀敌,期间的情谊并非外人可插手。
说难听些,那一道掌军调令的兵符还不及魏忠几句话管用。
陆礼得了这样的筹码,行事自然该肆无忌惮一些。
若陆礼当真能覆灭崇明帝的王朝,到时小林氏就是一国之母,宁兰自然不能再以从前那方式对待她。
两人已见识过了帝王与皇室的无情,绝不可能重蹈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