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阳公主称病不出,将自己关在了荣禧堂里,哪怕金嬷嬷在旁苦苦相劝都不肯见一眼诗姨娘。
她生性骄傲冷艳,对以色侍人的女子没有半点好感。
更何况魏忠如此宠爱着诗姨娘,几乎到了独宠一人的地步。
作为正妻的她心里怎么可能不伤心?
只是她不屑在人前表露出自己的伤心而已。
“那贱人和野种想怎么迷惑魏忠就尽管去迷惑吧,本宫不屑与她们相争。”金阳公主倚靠在贵妃榻上,虽还是那副雍容华贵的模样,却莫名地露出几分可怜来。
金嬷嬷知晓金阳公主心里是挂念着魏忠的,只是夫妻两人离心十几年,之间的嫌隙并非她一个奴婢可多言解决的。
她能做的,似乎就是陪伴在金阳公主左右,尽可能地排解她心里的哀伤与苦痛。
“可老奴听说世子爷从书房里出来后很是伤心,问了问姨娘身边的丫鬟,说还瞧见世子爷落泪了。”
忖度过后,金嬷嬷还是将此事告诉了金阳公主。
一向骄傲的金阳公主听得此话也默了许久,眼波流转间露出几分震怒来。
金嬷嬷在旁等候着金阳公主的回应。
一寸寸夕阳的余晖倾泻着钻入了支摘窗,将屋内照成了金澄澄的模样。
金阳公主甚少如此沉默,仿佛是将自己整个人生都思索了一番。
良久,站立不安的金嬷嬷才听见了金阳公主含着泪意的话语。
“本宫不想让铮哥儿受委屈,可本宫和国公府闹成这样,多多少少还是让他难过了。”
*
自从魏忠从西北带来了个诗姨娘和豪哥儿后,魏国公府便热闹了起来。
京城之中更是掀起了一一阵阵闲言碎语。
约莫是说金阳公主与魏国公夫妻不睦,两人的婚姻名存实亡,魏国公心疼诗姨娘,对庶子又是百般厚待。
不少人在背地里瞧金阳公主的笑话。
连严松与周氏也在私底下嘲笑魏国公府。
“咱们这位亲家母面上如此金尊玉贵,私底下却被个姨娘弹压得喘不过气来,真是可笑。”周氏幸灾乐祸地说道。
严松也冷哼了一声,只道:“陛下马上就要对魏国公府动手,咱们只需作壁上观即可。”
如今魏铮与严如月和离一事已是板上钉钉,等过了京兆府的明路,镇国公府与魏国公府则再无什么瓜葛。
哪怕魏国公府举族覆灭,也与镇国公府没有半分关系。
周氏则笑着道:“还是夫君您有先见之明,眼下只等着您再为月姐儿挑一位好夫婿,也算了却我们的夙愿了。”
“此事不急。”严松胸有成竹地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自从他决意要斩断与魏国公府的姻亲关系后,他便攀上了皇室这棵参天大树。
崇明帝想要使手段去清楚世家大族的势力是不假。
可世家们若是提前收到了风声,联合起来反抗皇权。
崇明帝也会陷入擎肘难行的境地。
所以他需要一个刽子手,替他来咬下其余世家的血肉,从而巩固皇权。
严松愿意做崇明帝的刽子手。
而他能获得的好处便是保下镇国公府的权势。
“别人灭,我们家却能乘风而上,一旦此事成了,女儿想嫁给谁都是我们一句话的事。”严松得意地说道。
周氏便顺着他的话夸赞了他几句,直把严松夸赞得眉开眼笑。
翌日,周氏料理好了手边的事务,便去寻严如月说话。
严如月深爱着魏铮,哪怕被他伤成了这般模样,也依旧情深不改。
为此,周氏只好劝她:“往前看吧,乖女儿,马上陛下就要对魏国公府下手,到时候连魏铮的命能不能保下来都不好说呢,你还去想着他做什么?”
严如月听得此话后立时抬起泪眸,怔然了半日后便要挣扎着下地去给魏铮送信。
“我要去告诉夫君,让他做好准备。”
她失神落魄地说道。
周氏却如一堵高墙般挡在了她的身前,道:“你去了又怎么样?魏铮恨你恨得几乎想杀了你,哪里会领回你的好意?”
严如月跌跌撞撞地要超外间奔去,可却在周氏话音落地的那一刻,她又僵在了原地。
是了,母亲说的没错,魏铮恨她入骨,是根本不会听她的半句劝语。
她能做的,似乎只有遥遥地远离着魏铮,绝不轻易出现在魏铮眼前。
可这样做,她心里一点都不高兴。
周氏见严如月回过了味来,便立时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哄回了床榻之中。
“你身子还没有痊愈,不该为了这些事劳心劳神,等你养好了身子,爹娘会为你重新挑选个好夫婿,必定会让你将未来的日子过的和和美美的。”
一番话却说的严如月伤心难忍,立时扑进了周氏怀里怮哭了起来。
眼瞧着如花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