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铮深爱着她时,严如月只要掉几滴眼泪,便能轻而易举地拿捏住魏铮的心。
可如今魏铮的心里已没有严如月的立足之地。
她再流泪崩溃,也只能徒增悲伤而已,魏铮根本不为所动。
“你若是不愿意,七情散和和田玉佩的事,乃至宁兰生产时莫名其妙被服下的夹竹桃汁,我都会一笔一笔地算在你头上。”
魏铮冷笑着说道。
他如今在刑部担任要职,若真要和严如月计较这些,她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魏铮不想走到撕破脸皮的这一步,便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情绪崩溃的严如月。
他一字一句地说:“夫妻一场,我不想看着你入牢狱,你若是聪慧,还是尽快做出选择的好。”
说着,他就背过身了去,不再去瞧严如月的脸色。
许是严如月的哭声太过凄厉扰人,外间的唐嬷嬷听见了这等动静,只在外踟蹰了好几番。
思来想去,她还是舔着脸进屋来瞧了眼魏铮与严如月。
“爷,咱们夫人心心念念地想要见您一面,若是她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爷担待一番。”
唐嬷嬷陪着笑与魏铮说道。
魏铮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只直勾勾地盯着严如月道:“我只给你几日的思考时间,究竟如何,你想清楚了告诉我。”
说着,魏铮也不管严如月脸色如何,这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清月阁。
独留严如月一人在原地失魂落魄地落泪。
唐嬷嬷在旁温声安慰她,严如月却只是怔然地落泪。
心已经千疮百孔的人怎么听得进去任何的劝语。
伤心到无以复加的严如月,只能将漫在心口的哀伤化为更浓厚的恨意。
宁兰,如果不是因为宁兰,她与魏铮怎么会走到今日相看两厌的境地?
痛哭一场后,严如月也收起了泪意,只对唐嬷嬷说:“奶娘,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
唐嬷嬷一怔,也仿佛是早已预料到了严如月会有此话。
自小到大朝夕相处的时日里,已是让唐嬷嬷十分了解严如月的秉性。
她家夫人刚烈如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魏铮是她的天、她的心之所向,她的全部,如今魏铮起了要抛弃她的心思。
严如月情绪崩溃之下,自然不可能放过宁兰。
唐嬷嬷能做的似乎也只有陪伴在她身边,并为她扫清前方障碍这一个法子。
*
转眼开春,整个京城都是一副春意潺潺的景象。
小林氏与薛广的婚事正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宁兰整日里忙的脚不沾地,人虽时常累得气喘吁吁,可眼瞧着小林氏即将收获幸福日子,她心里总是高兴的。
朱嬷嬷见她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也隐晦地规劝了她一番:“奶奶不妨卸下些肩膀上的重担,很不必这样耗费心思,一切都有老奴帮衬着呢。”
不曾想宁兰却笑着回答她道:“我心里是把珍姐儿当成亲妹妹的,做长姐的为妹妹操持嫁妆,心里只会高兴呢。”
既如此,朱嬷嬷便也不再深劝。
嫁妆操持到一半,魏铮提起京城的珍宝阁里新上了好些造型精致小巧又华贵雍容的首饰头面。
宁兰心思一动,看着钱匣子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钱财,这便生出了要带着小林氏去珍宝阁买首饰的念头。
小林氏起先还不肯,只与宁兰说:“姐姐不妨把银钱都留着给青姐儿。”
宁兰却笑着拍了拍她的柔荑:“青姐儿还小,总亏不了她,倒是你即将要出嫁,总要有两副贵重的头面撑场子才是。”
小林氏还要推辞,朱嬷嬷在旁帮腔道:“珍姐儿还不懂我们奶奶的脾性吗?您若是不肯收,她可会好几晚都睡不安稳。”
这话一出,小林氏才赧然地应下。
不多时,府里的管事们便备好了马车,金嬷嬷亲自来如兰阁与宁兰说话,并嘱咐她:“奶奶许久未出门,是要出去透透气。”
金阳公主身边的心腹嬷嬷都会宁兰如此客气,可见她在魏国公府的地位已是愈发稳足了。
尤其是魏铮那儿放出了要与严如月和离的风声后,府里上下的奴仆们都在传魏铮要把宁姨娘扶正。
众人在感叹着宁兰好命的同时,也艳羡着她有这般福分。
“多谢嬷嬷提点。”宁兰出手大方,这便让朱嬷嬷赏了好些银钱给金嬷嬷。
金嬷嬷欢天喜地地退了下去。
她一走,沁儿便小声地哼了一句:“这只认钱的老虔婆。”
朱嬷嬷瞪了她一眼,因见她伺候宁兰这么久还是一团孩子气,便道:“清月阁里的那位主子只会比我们奶奶更有钱,怎么没见金嬷嬷去巴结她们?”
沁儿这才点点头,不敢再在背后乱嚼舌根。
不多时马车行到了珍宝阁门前,宁兰与小林氏一起下了马车。
珍宝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