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小南安王的出现会不会给京城带来什么风浪,则全然不在魏铮的计算之中。
他在乎的只有宁兰的心意,以及小林氏的处境。
若不是爱屋及乌,小林氏的生死他也不想在意。
“你可能不知晓小南安王在京城的处境,他这一回京,几乎是必死的局面。”
魏铮叹息一声,望向宁兰的眸光里染着几分怜悯。
幼时,他曾与小南安王有过几次交集。
小南安王名为陆礼,生的俊朗轩逸、一表人才,且诗书礼仪也无可指摘。
偏偏是这样一个出尘绝艳的男子,却在堪堪能施展大好才华的年纪落得个如此凄惨的下场。
京城里略有些良知的人,哪个不在私底下扼腕感叹?
魏铮也不例外。
只是感叹虽感叹,他也不想因为小南安王影响了自己的生活。
“想来小南安王这一辈子命运多舛,难得遇到了小林氏这样心地良善的女子,一见钟情也实属常事。”魏铮连连感叹道。
宁兰却不这么想,小南安王的经历固然可怜,只是他的存在于小林氏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若是此番小南安王进京,带累了小林氏的性命,宁兰只会恼恨不已。
龙哥儿还这么小,若是小林氏有个三长两短,这孩子岂不是没了倚仗?
思来想去,宁兰便把求助的眸光挪移到了魏铮身上。
“爷,您可有法子救一救珍姐儿?”宁兰满怀期待地开口道。
魏铮今日与宁兰提起此事,显然不是为了徒增她心里的哀伤。
他一定有解开此局的方法。
果不其然,在宁兰问出这话时,魏铮便唉声叹气了一番。
他只是叹气,却没有反驳宁兰的话语。
短暂的沉默后,魏铮便说:“不如咱们为小林氏寻个夫家吧。”
这似乎是唯一能保住小林氏性命的方法。
小南安王陆礼也不是不知礼数的狂徒,一旦知晓小林氏定下了婚配一事,难道还能将她强取豪夺了不成?
眼下这是唯一的法子。
宁兰听后也默了良久。
她与小林氏交情深笃,两人在赶回京城的路上曾谈起过未来婚配一事。
小林氏不想再嫁,只想陪在宁兰身旁,将龙哥儿好好教养长大。
至于另嫁他人,她从未想过此事。
既如此,宁兰贸然开口就显得有些不尊重小林氏。
只是眼下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了。
“爷说的是,还望爷能将此事挂在心头,好好为珍姐儿挑一个合心意的夫婿。”宁兰如此道。
魏铮欣然应下,夜里搂着宁兰翻云覆雨了一番。
他旷了许久,好不容易被准允着亲近宁兰,自是不肯轻易结束。
朱嬷嬷守在廊道上,备了三四回水,心里感叹着世子爷对她家奶奶的宠爱,又因为疲累的缘故叹息了几声。
像世子爷这样太会折腾人的也不好,带累了奶奶,还累得她也无法安睡。
*
魏铮回京已有十来日,除了刚回家的那两日与严如月在一块儿用了家宴晚膳后,便没有再与严如月有过什么交集。
严如月为了让魏铮改观,已是费尽心力地树立着端庄贤淑的正妻形象。
她不能善妒,也不能像从前那般骄纵妄为。
魏铮之所以在如兰阁过夜,是因为青姐儿还小,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要陪伴在青姐儿左右。
她这个做正妻的自然不该阻碍魏铮与青姐儿父女间的相处。
相反,她还要加倍地对青姐儿好。
思及此,严如月不仅没有对魏铮不来看她而感到生气,反而还让唐嬷嬷翻出了她的嫁妆箱笼。
她从箱笼里挑选了几件较为值钱的和田玉玉石。
“劳烦嬷嬷把这些玉石送去如兰阁。”严如月只莞尔一笑道。
唐嬷嬷见状则把玩了一番那质地滑腻如云锦的和田玉,万分震烁地说:“夫人,这和田玉可是您的陪嫁,统共只得了那么一点,可谓是价值不菲。”
严如月笑着点点头,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若不贵重,我为什么要送给她们?”严如月笑着反问。
或许是她嘴角的笑意太过清明淡然,让唐嬷嬷都有些恍惚。
是不是她家夫人真成了个如此大方贤淑的人?
可转念想到严如月在私底下有多么痛恨宁兰与青姐儿,她又将这等思绪压了下去。
夫人只是为了面子才会将这和田玉送去青姐儿那里。
只是这面子的代价也太重了些。
唐嬷嬷盯着那和田玉瞧了半晌,最后在影影绰绰烛火的照耀下瞧见了那和田玉里涌动着的玉髓。
她不是不懂医理的人,也曾听人提起过和田玉玉髓里藏着毒药的说法。
难道她家夫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