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小林氏的话语如仙音降临,魏铮仿佛寻到了救命稻草,立时道:“无论是何法子,都拿出使使才是。”
话音甫落,小林氏便鼓起勇气走到宁兰床榻前。
此时的宁兰已然气息奄奄,整个人宛如被汗水浸湿了一般,连呼痛的力气都纾解不出了。
她像是一条濒死的鱼儿,离开了水后只能在这世上苟延残喘。
小林氏发着抖伏在了床榻边,捏着宁兰的人中,又将柔荑放在了宁兰的脖颈处。
她微微收紧了手上的力道,宁兰被人箍住了喉咙,脸颊立时胀红不已。
魏铮不知晓小林氏的用意,可觑见了她如此无状的行为,立时上前制止了她。
“你这是在做什么?”他怒不可抑地问道。
小林氏流着泪道:“这夹竹桃汁一点点就能要了人性命,想来姐姐没有服下多少,如今还有机会将这些汁水全吐出来。”
说着,她又要让人去泡一碗温烫的石灰水来。
“石灰有解毒的效用,让姐姐服下吧。”
小林氏又让朱嬷嬷拿了个银勺过来,洗净后便将银勺抵住了她的喉咙。
银勺压着宁兰的喉骨,她只能借着那一点点的空隙开始喘息。
也正因为如此,那夹竹桃的毒性并未完全扩散开来。
沁儿和雪儿一人负责斟水,一人负责去侍弄石灰。
不多时,两人便将那一碗温热的石灰水递给了小林氏。
小林氏一勺勺地将其喂给了宁兰。
魏铮在一旁提起了心,整个人不可自抑地发起抖来。
喝下石灰水后,大夫们也拿出了些解毒的药丸。
“虽不知这些药丸能不能解开夹竹桃汁的毒性,可如今是死马当活马医,也想不出别的法子来了。”大夫们胆战心惊地说道。
魏铮听了这话,本就煞白无比的脸庞愈发酿出了几分胆怯来。
他这般高高在上的人,此刻却无法遮掩地流露出了软弱胆寒的一面。
魏铮不敢想象自己失去宁兰后会如何崩溃,他也不愿承受失去宁兰的痛苦。
只要能让宁兰母子平平安安地度过此劫,魏铮愿意用自己如今拥有的一切权势财富去换。
小林氏在一旁不住地祈祷着宁兰能平安度过此劫。
石灰水灌下去后,坐在床尾的稳婆们惊呼出声道:“看到孩子的头了。”
魏铮的神魂皆被宁兰所牵引着,根本顾不上他们的孩子。
朱嬷嬷也只在意着宁兰的安危,几人皆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宁兰,生怕会听见不好的消息。
好在小林氏的秘方似是奏了效,宁兰的精神状况没有继续萎靡下去。
不多时,稳婆们便让朱嬷嬷给宁兰喂下参汤。
那参汤喝下后,宁兰便从晕晕乎乎的状况里抽身而出。
此时此刻的她恢复了些神智,甚至还能与魏铮说下几句话。
只是稳婆们却截断了宁兰的话语,只对她说:“奶奶现在省省力气,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生孩子上才是。”
孩子的头已露出了一半,只要宁兰再使些力就能将孩子生下来。
魏铮瞧见了宁兰因疼痛而狰狞在一块的脸颊,以及她额头上密布的汗珠、凸起的青筋处处都在彰显着此刻她忍受着的痛意有多么汹涌。
魏铮心疼不已,只恨不得上前替宁兰受了这场酷刑。
只是他无能为力而已。
经由一个时辰的挣扎,稳婆们与大夫各司其职。
紧绷着心弦的魏铮总算是听见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只是这声啼哭也显得十分孱弱。
稳婆们用襁褓包着满身血污的孩子,朝着魏铮兴高采烈地说:“恭喜魏爷,贺喜魏爷,奶奶为您添了个健健康康的闺女。”
此时此刻的宁兰根本没有力气去瞧女婴的模样。
朱嬷嬷也是全心全意地惦记着宁兰的安危,只瞥了一眼那女婴,道:“这是全须全尾的好孩子。”
倒是本该情绪最激动的魏铮僵在了原地,半晌都不曾言语。
朱嬷嬷好奇地唤了他一句,见他仍是没有什么反应,便让沁儿和雪儿上前。
两个丫鬟才触碰到魏铮的身体,便察觉到了一片湿冷。
原是魏铮担忧宁兰担忧到了极点,情绪紧绷了两个多时辰,如今一松懈,自然会洇出诸多冷汗来。
朱嬷嬷生怕这头的这个还没痊愈,那边的魏铮也要病倒。
屋里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个主事的人,她还要照顾着宁兰,当下便只能祈求着小林氏。
“劳烦您替老奴照顾一下世子爷。”
小林氏一愣,她是女眷,又自内而外地害怕魏铮,如何敢上前去照顾她?
只是朱嬷嬷是个十分刚强的性子,从不轻易求人。
她若恳求,小林氏也不好拒绝。
是以她便挪着步子走到了魏铮身旁,柔声问他:“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