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兰凄楚一笑,只与朱嬷嬷说:“我若不是偷听到了嬷嬷与沁儿、雪儿的交谈,嬷嬷打算瞒我瞒到什么时候?”
说着,宁兰的双眸里便滚下了两行泪珠。
只要一想到眼前的三人为了自己的安危而以身犯险,拿性命去赌外头的刺客们是否存在,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宁兰便觉得心痛如绞。
她若一再萎靡不振下去,只会让仇者快亲者痛。
宁兰伤心到了极点,泪水肆意流淌,流着流着仿佛是把心里的苦楚一下子都发泄了出来。
她上前握住了朱嬷嬷的手腕,又将沁儿和雪儿唤到了身前。
“前段时日我被爷宠爱得忘了这世道里的人都是阴险狠辣之辈,吃了这一次哑巴亏,我以后除了你们谁都不信。”
宁兰看穿了唐氏的真面目,痛定思痛,打算不去揭穿唐氏的真面目。
想来唐氏定然是与云锦狼狈为奸,只想着趁魏铮忘却她的这段时日里伺机上位。
宁兰不会让她们两人得逞。
“嬷嬷们既然能平平安安地归来,便代表着外头已没了刺客。”
宁兰抹掉自己眸中的眼泪,朝朱嬷嬷笑道:“只怕她们在暗处里等着看我的笑话,我偏偏不让她们如意。”
今夜夜色已深,宁兰也不想再多折腾。
她便拿着魏铮送他的玉佩睡了过去,因这一觉睡得不安稳的缘故,朱嬷嬷心里十分担忧,便在里屋里守了一夜。
朱嬷嬷满脸爱怜地注视着宁兰,这一夜里不知留了多少后怕的眼泪。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看不惯她家奶奶过安逸舒心日子,偏偏要在奶奶怀孕了之后弄出这样的时段来。
怀璧何罪,她家奶奶没有做过什么错事,不该被如此对待。
“奶奶安心睡吧,明日起来一切都会变好的。”朱嬷嬷在宁兰床榻边轻声呢喃道。
朦朦胧胧间,宁兰也听到了朱嬷嬷的话语,装满了无措与慌乱的心间却是安宁了不少。
“嬷嬷放心。”宁兰说完这话便不再自怨自艾,只闭上眼沉沉睡去。
翌日天明,唐氏一睁开眼就去前厅打听情况,得知宁兰一夜不曾外出,心里总算安宁了些。
只要宁兰能安安心心待在耳房里,她相信云锦一定有法子能走进魏铮的内心。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唐氏料定了宁兰胆子极小,不会发现自己在暗处帮着云锦。
哪怕将来魏铮恢复了记忆,宁兰也挑不出她的错处来。
正当唐氏预谋着要左右逢源去耳房里瞧一眼宁兰的时候,朱嬷嬷却挡在了耳房外。
她一脸担忧地与唐氏说:“况夫人,我们家奶奶昨夜里太过伤心,大半夜也不曾合眼,今日晨起的时候便有些不舒服,想来是染了风寒。”
唐氏心下暗喜,面上却做出一副十分担忧的模样来,“可要不要紧,妹妹她还怀着身孕呢,若是一个不好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好?”
朱嬷嬷也附和着她的话语,道:“老奴本是想麻烦夫人将云锦姑娘请来给奶奶把脉,只是想着世子爷那边离不得人,还是随便请个大夫来给奶奶瞧瞧吧。”
唐氏本就做如此打算,云锦忙着与魏铮相处,哪里能来耳房给宁兰把脉。
“好,我这就让人去叫。”
唐氏说着,又让朱嬷嬷等人好好照顾宁兰,还分派了几个厨娘专门负责耳房内的吃食。
如此兴师动众,足以彰显她对宁兰的重视,谁都挑不出错来。
朱嬷嬷也对她感恩戴德,只道:“况夫人对我们奶奶的情谊也真是日月可鉴。”
说完这话,朱嬷嬷便走进耳房去照顾宁兰。
唐氏则安心地去了前厅,并把宁兰染了风寒不方便走出耳房的消息告诉了她。
云锦笑了笑,只道:“那可真是天助我也。”
唐氏也对她满怀期待,闻言只说:“那我便等你好消息了。”
说着,唐氏又嘱咐守在前厅的丫鬟奴才们,不可让闲杂人等随意进入前厅。
她一走,隔了一刻钟后魏铮才又悠悠转醒。
他一醒来,瞧见云锦坐在他身旁,心里说不出的怪异,可这点怪异在云锦出声询问他之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到底是怎么了?”魏铮喝下了药,刹那间只觉得头痛欲裂。
云锦听了这话,只道:“当初那位宁姐姐为了与世子爷**一度,给你下了极猛的烈性药,这些药会损伤爷的心智,所以才会如此。”
魏铮对她的话语深信不疑,只道:“她竟是这般心机深沉、阴险狠辣。”
云锦背过身去得意一笑,回身时那张素白的面容里又露出了几分担忧。
“好在这两日世子爷的状况好转了不少。”
魏铮摇了摇头,才觉得神志清明了些后,方才上前握住了云锦的皓腕。
今日云锦穿了件极为清雅的素衫,鬓发间簪着两支钗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