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花嘞,卖花……”赵妤卿挎着一篮子新鲜的花在街边叫卖。
一名穿着贵气的男子在她面前停下。
“姑娘,花怎么卖?”男子问道。
“两文钱一枝,公子,你要几枝?”
男子掏出一两银子,递到赵妤卿面前,“这是一两银子,花我全要了,连同这篮子一起给我吧。”
赵妤卿有些为难地开口道:“公子,这么多钱,我找不开,可否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回家取钱来找给你?”
“不用找,本公子不缺你那几个钱,多的就当送给你了,把花给我吧。”男子的神情语气皆显倨傲,令赵妤卿感到不适,不过她面上不显,甚至躬身对男子表示感谢。
从赵妤卿手里接过花篮的时候,男子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指尖。赵妤卿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快速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男子将花篮交给了身后的小厮,然后朝赵妤卿作揖,道:“在下还想请姑娘喝杯茶,不知姑娘可愿赏脸?”
“看来今日,我真是遇到无赖了。此人虽然衣着华贵,仪表堂堂,然而言语轻浮,行为不端,想必又是个以挑逗女子为趣的纨绔子弟。”赵妤卿心想。
“非是小女子不肯给公子面子,实在是家中有生病的父亲等着我回去照顾,孝道为先,还望公子见谅。”
“好吧……”
赵妤卿以为男子放弃了,正要松一口气,没想到他继续说道:“这样吧,我陪你一同到家里去,路上正好说说话,姑娘以为如何?”
眼见着男子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赵妤卿憋红了脸,急于想找个法子脱身。
见赵妤卿半天不说话,男子笑了起来。
“姑娘,在下冒昧,吓着你了吧?其实,我不是为了买花,我就是专门来找姑娘,以感谢姑娘此前的救命之恩的。”
“救命之恩?我不记得我有救过公子,公子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不会认错的。这样吧,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慢慢说。”男子转头看了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茶摊说:“就那里吧。”
赵妤卿虽有些犹豫,但也怕不答应的话男子纠缠不休,所以点头跟着男子往茶摊去了。
“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姓魏,名辰礼,是此地的校尉。”
“魏公子,你方才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这是怎么回事呀?”
“一个月前,你是不是在一片林子里遇见过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赵妤卿想了想,的确是有这么回事,于是点了点头。
“那个人就是我。一个月前,我被一伙土匪暗算,受了重伤,晕倒在树林里,正是你救了我。”
一个月前,赵妤卿到林子里拾柴,偶然碰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晕倒在树下。男子的衣裳被割破了,身上满是交叠的刀痕。他的头发也散了,凌乱的发丝盖住了大半张脸,所以赵妤卿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赵妤卿觉得这个男子的身份不一般,怕给自己惹来祸事,本来是不想管他的,但眼睁睁看着男子流血过多而死,她又心有不忍。经过短暂的心理斗争,最终还是感性战胜了理性。她放下背篓,将男子扶坐起,让他靠在树干上,然后用自己的帕子和随身携带的伤药给他止血。
“你是谁?”男子半睁开眼,虚弱地问道。
“你受伤了,先别说话,我给你止血。”
男子听话地闭上了嘴,乖乖让赵妤卿给他止血。
“好了。你伤得太重了,光止血肯定是不够的。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村里找人来把你抬回去,再找大夫给你治伤。”
男子没有回答,赵妤卿只当他是同意了,连背篓都没拿就跑回村去叫人了。
等赵妤卿叫上帮手回来时,哪里还有人在?四周没有打斗的痕迹,想来男子应该是自己走了。他既然能够自己离开,就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赵妤卿没有太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毕竟她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忙,没空想太多。
“魏公子,”赵妤卿回过神,说道,“月前之事不过举手之劳,我实在不敢以公子的救命恩人自居。公子今日高价买下我的花,你我之间便算是两清了。”
赵妤卿出身低微,心无大志,只想简简单单地过日子。眼前的这位贵公子来头不小,若是和他牵扯到一起,日后恐怕会给自己乃至整个村子都惹上大麻烦。用自己一时的举手之劳,换来一两银子买她一篮子花,在赵妤卿看来,自己已经是大赚特赚了,所以她急于和魏辰礼撇清关系。
被面前的女子连番拒绝,魏辰礼的面子上有些过不去。虽然赵妤卿是他的救命恩人,但她到底只是个身份低微的农家女,自己伤还没好就亲自跑来向她道谢,还把姿态放得很低,她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实在是无知又无礼。魏辰礼是个骄傲的人,他家世显赫又少年得志,向来只有被人奉承的份,哪里受过今日这样的委屈?
魏辰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