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村长笑了一声：“这文书是私下拟的，没有经过官牙。我老头子不识几个字，但也知道这买卖人口，都是要经过官牙才作数的。”

方家到底是大户人家，给自己的小儿子冲喜都要娶个清白的良家姑娘。

但好人家谁会把自家闺女往火坑里推，所以方家不得已才想花钱买，说好听点，不是买，是聘礼。

而如果经过官牙，那性质就变了，买来的就变成了奴籍，方家不愿意。

方管家脸色有些难看，村长又道：“既然是聘礼，那成亲前双方都可以反悔。不过既然是沈老三不对，那该有的赔偿他们会出。”

方嬷嬷冷笑道：“那就按文书上说的，把银子还了，再原价赔偿三十两，我们就认。”

孙氏立即跳脚：“三十两？你们怎么不去抢啊？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有本事拿去！”

村长简直想把孙氏丢出去喂狗，忍了半天才压下脾气，和方管家几人继续协商。

最后商量出的结果是，三十两银子退了，再赔偿十两给方家，这事就算了了。

方管家不想同意的，但门口围的人越来越多，汉子也不少，他们真想强硬的把人带走，怕是也出不了这个村。

还有刀疤脸的钱，二十五两。

孙氏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就是不肯拿钱出来，村长让人把沈族长叫来，要把她休了，她才作罢。

好不容易把两方人马都送走，已经快天黑了。村长和沈族长还没走，沈大伯一家受惊进屋了，孙氏坐在院子里哭天抢地。

今天一下子吐出去六十五两银子，除去方家给的那三十两，还有三十五两，家底差不多就被掏空了，这对孙氏来说，这堪比要了她的命。

沈老三也心疼的要命，不管孙氏哭嚎丢脸了，就拿着旱烟袋坐在堂屋门口沉默的抽着烟，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

沈青栀看了看这老两口，想了想，决定趁着族长和村长都在，借着今天这事把分家的事提了。

她上前道：“族长爷爷，村长爷爷，今天的事你们也看到了，如果不是我正好受伤了，今天我就被方家带走了。”

“我爷奶，我大伯大娘，他们前几日刚把我丢到山里喂狼，如今又想把我卖去送死，谁知以后他们还能做出什么事？”

沈青栀说着说着就哭起来：“我没爹，娘也改嫁了，没人疼没人管。所以我请二位长辈今天给我做主，我要和爷奶分家，把我爹当年留给我的东西要回来。”

话落，沈族长和村长的脸色都变了。

“不可能，我不同意！”孙氏一听就炸毛了，也顾不得哭嚎了。

毕竟当年沈忠平已经分出去了，这真要分家，沈青栀要把东西要回去也合情合理。

而且，她还惦记着沈青栀的聘礼。就算不能嫁给有钱人家做妾，嫁给这村里的小伙子，聘礼也得五两银子呢。

村长还没发话，沈老三不敢先说，只能很恨的瞪着沈青栀。

村长有些为难，想了想道：“大丫，分家毕竟是大事，你再好好想想，你一个丫头自己住也不方便。”

沈青栀道：“我爹当年本就已经和爷奶分家了，所以我和爷奶原本就不算一家。”

村长又劝道：“你爷奶大伯他们做的不对，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替你说他们。”

沈青栀哭着道：“村长，您昨晚刚警告他们，可是他们今天转头就敢把我卖了，可知他们胆子有多大。

再不分家，我怕真的要被他们害死。我实在不敢冒险，还请村长爷爷和族长爷爷成全。”

村长和族长好半天没再说话，半晌后，村长到底还是松口了：“如果你爷奶再这样，我就做主让你们分家。沈族长，你看呢？”

沈族长年纪大了，不怎么管事，但也看不惯沈老三一家很久了，所以道：“行，就按村长说的办。”

孙氏一看两人松口了，哪能依：“不行……”

“住口！”沈族长直接打断她：“不想分家就像个人，别净做那不是人做的事！老三，我们孙氏一族最不像话的就是你了，你要是再任由孙氏胡闹，就等着被除族吧！”

如果说刚才沈老三的脸色只是难看，现在已经是面无血色了。

如果被除了族，他一家会被赶出北溪村，也会失去族人的庇护，最重要的是，沈二郎的读书科举之路也就断送了。

村长和沈族长站起身，对沈老三和孙氏警告一番，这才走了。沈青栀把二人送到门外，转身回来时就对上孙氏恶狠狠的眼神。

孙氏坐在堂屋门槛那里，眼睛死死瞪着沈青栀，沈老三脸色难看的坐在一旁。

沈青栀停住脚步，挑眉道：“奶，吃了这么多亏，你还没学聪明点吗？”

孙氏噎了一下，沈老三道：“大丫，你一个丫头，你以为族长真会向着你吗？就是真分家了，你也捞不到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