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民不傻，人情世故察言观色这方面在同龄人中，算得上优秀了。那晚顾旭的反应，他不是没发现。特别是后来几天再反复回想，从他把李明浩按在地上摩擦的时候开始，顾旭对他采取的一些动作就很暧昧。当然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还靠在人家肩膀蹭了几下。

当初许懿夫在宿舍跟他们出柜时，他心中其实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理解和支持。他当时怎么说的？他说茫茫人海，遇到一个心爱之人本就很不容易，如果那人也深爱着你，如果恰好对方也爱你，那真是太幸运了。还分什么男女呢。

如今回想起来，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心想：这是不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当初那些话虽出于真心，却未曾料到会有今日这般局面……

他对同性恋是真的没半点偏见，同宿舍的许懿夫就是很好的例子，他对同志圈并无恶意。

但周怀民真不是圈子里的人。

他最出格的也就在高中同学章凯家里，一起偷偷看大尺度欧美动作片，虽然还是比较喜欢亚洲风。

光就上大学这一个学期，周怀民发现自己不止一次成为圈内男同性恋者关注的对象，许懿夫也曾戏称他为“圈内的天菜”

“可惜你是直男，如果你是圈子里的人，我铁定死皮赖脸缠着你。”许懿夫还没和李明浩交往时，就跟他开过这类玩笑。

面对这样的玩笑，周怀民已经记不清自己当时的回答了。但是，从小到大收过那么多情书，他对自己的魅力还是有一定自信的。

而这种魅力有没有达到男女通杀的地步，至少他自己是没那么自恋的。

顾旭是个很优秀的学长，不管做人做事和还是学术上，都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也是个值得钦佩的人才，周怀民不太确定顾旭是不是看上他了，但对方的行为举止又的确有些越线。

周怀民约许懿夫一起去校外的九龙冰室。

港式茶餐厅总是很多外省的学生来尝试，几乎每日爆满。周怀民是和叶霆打完球直接过来的，刚在球馆冲了凉换了身衣服，一件长袖t恤，一件棒球服外套，就能轻松应对羊城的冬日。

“你才发现啊？”许懿夫点了个西多士，“之前那次他背你回宿舍，我的雷达就告诉了我，他是圈子里的人。”

周怀民喝了口鸳鸯，问：“你怎么没跟我说。”

“说什么？说他是gay？”许懿夫边喝新上的小熊奶茶边和他说话，“没有替别人出柜的。”

“那你觉得顾旭现在是什么情况？看上我了？”周怀民心里七上八下的，但又不敢确定，只能试探着问。

许懿夫耸耸肩：“我哪知道，我又不是顾旭肚子里的蛔虫。不过，他对你挺特别的，这点倒是没错。但是圈子里不会碰直男的，他们划分得很清楚。”

周怀民叹了口气：“我现在真是头疼，万一他真对我有意思，那我该怎么办？”

许懿夫冷静的指出：“凉拌呗，你都躲了他大半个月，眼看就寒假了。有意思么？再说，他那晚是因为被男人摸起了反应，还是被你摸了起反应？你确定吗？”

周怀民摇摇头。

“我觉得你可以放心，你长这样，以后也许会有更多男同喜欢你。但大多数人都是知道楚河汉界的。”许懿夫指了指周怀民，“有标签，上面写着‘禁止区域’，这就是我们的划分标准。”

“gay找直男就是自我毁灭。”许懿夫这话说的有些指桑骂槐，“同性恋也是正常人，有感情，怕受伤，圈外人一时新鲜好奇进来玩玩，玩一半回去结婚，剩下那个怎么办？”

周怀民笑了下，不怎么客气：“那不是同性恋异性恋的问题，那是人渣。”

许懿夫愣了愣，哭笑不得地摇头：“对，人渣。”

既然许懿夫这么说，周怀民便也没自作多情得再去想，他只当顾旭是一时兴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怎么说呢，顾旭那绝色，他也不算吃亏。

两人吃完饭，一起回了学校。周怀民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心里还在琢磨着以后该怎么跟顾旭相处。他不想伤害顾旭的感情，但也不想让自己陷入不必要的麻烦中。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顾旭发来的信息：“学弟，周六下午礼堂举行的校际辩论赛，你去看吗?”

周怀民看着这条信息，他不确定顾旭的意图，犹豫了一会儿，回复道：“抱歉，学长，周六叶霆生日，我们有安排了。”

顾旭的信息很快就回了过来：“哦，没事，玩得开心。”

周怀民放下手机，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似乎察觉到了顾旭的失落，但他也只能这样做了。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犹豫而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周六很快就到了，其实叶霆的生日在寒假里，但几个室友还是决定提前为他庆祝，正好周末大家都有空。睡到中午起床，周怀民、叶霆、赖一诚和许懿夫四人一起去学校附近的畅响量贩式ktv，下午时段人均69元就能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