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安惇我太想进步了(2 / 4)

,来到一间素雅的石屋之前。

远远的,安惇就看到了胡及,正坐在石屋之中,拿着笔站在一张案几前,案几上铺着宣纸。

他似乎正在沉吟着,思考着什么事情。

而胡及身上,则依然穿着正七品的文臣公服,头上戴着展脚幞头。

除了脸上神色惨淡外,他完全不像是个已身陷囹圄的官员。

这是自然。

胡及这个开封府推官,在案发前,寄禄官已升到了正七品的朝请郎,还有着直集贤院的馆阁贴职。

本身就已经是高官!

若是外放,以其资序,足可充任一路提刑官或者常平官。

甚至可以权发遣一路转运副使。

只要完成这个过渡,回朝后就可以升从六品的朝奉大夫,加龙图阁直学士或者宝文阁、天章阁直学士,这就可以摸到待制重臣的门槛了。

何况,如今是天子亲领开封府。

胡及这个开封府推官,即使远没有蔡京、苏颂两人在御前得宠受用。

可他也是天子近臣啊。

按照传统,天子近臣是可以视作高一级的大臣来看待的。

事实也是这样。

胡及今年闰二月的时候,就特旨加了食邑六百户,勋官转武骑尉,封了开国男的爵位。

而一般食邑、爵位,都是待制大臣才能享有的待遇。

所以,看着胡及,安惇实在想不清楚了。

你说他蠢吧。

从去年新君即位到现在,他守住了开封府推官的位置,没有被其他人像赶范浚一样赶走。

你说他聪明吧。

他又被一个同年的进士送来的区区三千贯,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三千贯?

对平民,或许是巨款。

可在待制级别的重臣面前,也就那样吧。

至少,安惇就不可能看上那区区三千贯。

“胡推官。”安惇走到胡及面前,看着这个让他想不清楚的大臣,叹息一声,道:“推官怎就如此不智?”

胡及抬起头,看到戴着獬豸帽的安惇,他微微吁出一口气,拱手道:“罪官胡及,见过台端。”

他没有回答安惇的问题。

安惇也不急,他知道,胡及还存着万一的希望。

在希望没有被磨灭前,想要撬开他的嘴巴,让他说出其中详情是很难的。

不过,无所谓。

安惇知道,胡及会开口的。

进了御史台的官员,都会开口的。

这里可是吓得苏轼从此不敢再议论国政的地方——乌台诗案后,苏轼苏子瞻,从此只能怀古。

这里可是连宰相的儿子的嘴巴都撬开过的地方。

所以,安惇好整以暇的对着身后的张汝贤摆摆手。

后者立刻识趣的带着人,退出了这间简单的石屋。

于是,石屋之中,就只剩下了安惇和胡及。

安惇慢慢走到胡及身边,看了看他身前的宣纸。

宣纸上是一个又一个模糊的墨团。

安惇笑了。

“推官文采素来横溢,怎今日连诗文都写不出来了?”

胡及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宣纸,道:“待罪囹圄之人,哪里还有什么写诗的心情?”

“那推官又缘何要写诗?”安惇微笑着问道。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胡及:“难道说,推官认为自己含冤了?”

李雍这个案子,怎么看,都有问题,疑点太多了。

以安惇所知,最初中司是打算将这个案子,交给揭发他的人——左谏议大夫孙永来办的。

但,中司入宫之后,就改了主意。

没有人知道,中司在宫中遇到了什么?

人们只知道,中司回来后,就在其令厅里,挂上了一副书法。

其上书曰:拱默取容,以徇一身之利者,亦当罢而去之!

这是包孝肃的名言!

这意味着,中司已经下定决心,要学包孝肃,在这个案子上他绝不会徇私。

同时,这也是他的誓言——若徇私,自罢而去。

于是,旋即,中司排除了孙永等人,转而任用他安惇、张汝贤这样的新党御史来协助办案。

怎么看,都像是在宫里面立了类似军令状这样的东西。

也进一步让这个案子,越发的扑朔迷离。

胡及却只是看着安惇,保持着沉默。

安惇继续笑着,也继续用言语攻击、挑逗着胡及的软肋。

“推官何其不智?”

“我听说,推官的妻子、儿女,这两日在家里日夜哭泣…”

“我还听说,推官的女儿,本已定了亲…如今却是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