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今日在琼林苑,官家和群臣是怎么说的?”
曹晔于是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曹家人听完,都是欢喜不已,直呼圣明天子,不愧是仁庙子孙云云。
曹佾却是在这个时候想起了那个据说是去给他的长姐慈圣光献守陵的张茂则。
“欢儿…”曹佾轻轻呼唤。
“大人…”曹欢立刻上前。
“汝连夜去一趟范家…告诉范家人,让他们马上将所积欠官府的市易务钱及利息立刻全部还了!”
曹欢愣住了:“大人!!”
“快去!”曹佾挥手道:“立刻去!明天,范家必须将欠的钱,全部还了,他若还不了,老夫替他还!”
曹欢这个时候,才终于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可他怎么舍得?
范家,从元丰六年以来,欠官府的白糟钱、糯米钱还有各家脚店欠的商税,算上利息,加起来五万多贯差不多六万贯了!
这是一笔天文数字。
范家要是交出了这笔钱,也差不多算完了。
于是,曹欢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其他曹家人,也慌了神了。
范家的钱,在某种意义上,也是曹家的钱。
这是要挖他们的肉啊!他们能不疼吗?
“大人,您总得给个理由吧?”曹欢弱弱的问道。
“这是他们的卖命钱!”曹佾直接道:“汝就去问,他们一家老小的命,值不值那五六万贯?”
“何况,这些钱,本就是他欠官府的钱!”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范家若不肯…”
“老夫会替他们出这笔钱,就是日后,若有什么三长两短,莫要说与我曹家有关就行了!”
曹家人顿时都被呆住了。
“何至于此?”曹欢低着头说道。
现在市易务都已经没了!
这些过去从市易务借的钱,在曹家人眼中看来,就属于是他们自己的钱了。
凭本事借的钱,为什么要还?
更何况,居然连利息也得还回去?!
曹佾却懒得很他解释,只问道:“汝去不去?不去的话,就滚!”
曹欢无奈,只能拜道:“诺!”
然后极不情愿的走出门去。
曹佾看着这个儿子,摇了摇头,然后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曹晔,这才终于露出笑容来:“晔儿,汝陪老夫到书房去…”
现在,曹家的希望,就全在这个孙子身上了。
他得好好教育才行!
曹欢骑着马,出了门,来到大街上。
他有些烦。
“那些钱,本就是市易务,强行摊派的…”
“现在,官家仁圣,废黜市易务…”
“恶债不偿,天理人心!”
“凭什么吗?”
但没有办法,在曹家,曹佾就是天!
不遵他的命令,就是不孝。
而且,老父亲刚刚确实是发怒了。
他只能是骑着马,到了范家。
范家人见到曹欢,立刻迎了进去。
“今日之事,竟劳动少君亲自来一趟…”范家的主人,也就是昔年的曹氏仆人范升,更是谄媚着的给他牵着马。
曹欢下了马,在范家人簇拥下,进了范宅。
范升立刻就带着全家人,跪在曹欢面前,磕头说道:“小人这次做差了事情,给少主和老主人添麻烦了!”
曹欢叹了一口气,对范升道:“老范啊…这次家父是亲自入宫,到了两宫面前谢罪的…”
“死罪…死罪…”范升立刻磕头。
“家父刚刚回家,就召集了我们兄弟…训斥了我们一顿…”
“这次来,我是带了家父之令的…”
范升抬起头,就听着曹欢道:“我父说了,叫汝明日去开封府,将历年所欠市易务的白糟钱、糯米钱还有利息都还回去…”
范升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白糟钱,就是酒商用酿酒剩下的白糟酿醋该交的钱的名目。
在如今,已经慢慢变成了一种类似经营税这样的税种——因为官府根本不管你最后拿了酒糟去做什么?他们反正是按日、按店来收钱。
虽然少,可这京城里每家正店下面,都有着少则百来家多则几百家的脚店。
这么多店,要交的白糟钱,汇聚在一起,就是一笔巨款,以范家正店为例,一年下来,白糟钱常常可以累计几千贯之多。
至于糯米钱?
这就是市易务的产物了,当年吕嘉问推行市易法,强制规定所有商贾在市场上的交易,都需要从市易务拿货。
其中,酿酒最主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