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致背书。
谁敢不承认呢?
司马光在他的养子司马康的服侍下,走出了他住了大半个月的院子。
阳光落在这位大宋执政身上,和煦而温暖。
但司马光知道,他的身体已经非常糟糕。
因为他能感觉自己的虚弱——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
恐怕不修养个半个月,是无法骑马上朝了。
于是,他看向那匹被养在马厩里的马儿,叹息一声。
“大人,要不要上书朝廷,请天子赐肩舆?”司马康见着自己父亲的神态,低声问道。
司马光立刻怒目而视:“士大夫,岂能以人为畜?!”
以人为畜,自身也会变成禽兽!
何况,请赐肩舆,基本就相当于致仕辞官。
司马光怎么肯致仕?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他还没有看到天子长大!
司马康顿时不敢再说话了。
这个时候,父子两人就已经走到了外宅。
吨吨吨…
外面传来了重物凿击之声。
司马光听着,便问道:“何物在外凿地?”
司马康自然不敢隐瞒,答道:“回禀大人,是神卫军的士兵在凿井…”
“凿井?”司马光不解。
司马康连忙解释起来:“听说是官家命侍卫亲军马步军副都指挥使苗授率部凿井,以对抗旱灾…”
“于是,赐给苗帅宫中图册,苗帅以此,教神卫、龙卫等军于汴京内外凿井…”
“如今已因宫中所赐秘术,于汴京城内外,凿井百余口…”
“皆深达十余丈,皆是自流井…”
司马光听着,楞了一会,然后才对司马康说道:“带老夫去看看…”
汴京城最贵的就是土地,而土地上最贵的是水井。
特别是一口水源干净,四季皆可自流的水井,几乎堪比沿街店铺,可以传诸子孙。
然而,这样的水井极为稀少。
于是每一口都是一条街巷的核心。
水井的主人,每年光是靠着卖水,都能赚上数十贯乃至上百贯——就这,还是只卖邻居、友人的缘故。
一般人想喝水?
就只能喝从汴河中取来的水。
汴河水浑浊不堪,所以,汴京城的明矾是和食盐一样的必需品。
樊楼因此兴盛!
在司马康的搀扶下,司马光走到了门外,看着数十名禁军,正围绕着一个大木架子,轮流上前踩踏的景象。
司马光楞了好一会,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凿井之法。
“大人,听说此法是以富顺监凿盐井之术,改进而来…”
“以此法凿井,若选的位置好,半个月就能凿出数丈深甚至十余丈的水井…”
司马光问道:“十丈?这么深?他们不怕井壁塌陷?”
开封府的土质松软,一般凿井一两丈,最多三丈后,井壁就会因为土质松软而塌陷,最后出来的水,浑浊不堪,需要沉淀好久。
所以,汴京城的大多数水井,出水都很少,遇到旱季更是一滴水也没有。
司马康答道:“据说他们用的是富顺监的技法,以竹木保护井壁,使其不塌…”
司马光点点头:“如此,真善事也!”
司马康说道:“听说,官家已经命神卫军、龙卫军等诸军,在开封府各地,皆择地而凿井!”
“乃是欲引井水抗旱…”
司马光听着,叹道:“至今都未下雨吗?”
司马康点头:“为此,朝廷已经从河北、河东抽调驻泊禁军万余人回京,以协助开封府凿井、修渠、营造翻车…”
“同时命天旱之地,或凿井,或因地就宜,造翻车汲水以灌溉…”
“翻车?”司马光听到这个词汇,问道:“是昔年梅尧臣诗云:‘既如车轮转,又若川虹饮。能移霖雨功,自致禾苗稳。’的翻车?”
司马康答道:“回禀大人,确是此物!”
“不过,此翻车据说是经过了苏公子容的改进,以适应于汴河、黄河堤坝上取水…现已下发有关各地,命地方官以宽剩钱雇工打制!”
“听说,在白马县等地,如今已有数架翻车,日夜汲水灌溉农田…”
“哦!”司马光对此并不意外,苏颂在朝中素以喜欢百工之术,犹爱摆弄那些器械而闻名。
父子两正说着话,远远的就看到一人骑马而来。
那人到了近前,就翻身下马,对着司马光拜道:“司马公,您终于康复了!”
司马光看向那人,笑了笑,道:“是明叟啊!”
“明叟不在御史台,怎来了老夫这里?”
此人正是司马光举荐入朝的监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