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刘昌祚(2 / 3)

“管军太尉…”

经略安抚使司衙门的士兵和闻讯出来的官吏们,都低下头去,丢下了武器。

刚刚从睡梦中被惊醒的张之谏,匆匆忙忙从官署中出来,看到院子里的场景,被吓了一大跳。

他看向甲胄在身,怒气腾腾的刘昌祚,连忙堆起笑容,就要上前说点话,几把大斧却已经被人架在了他脖子上。

“大帅!”张之谏被吓坏了,立刻尖叫着问道:“为何?”

他可是鄜延路的兵马都监啊!

同时也是正七品的皇城使遥领坊州团练使!

国朝才多少遥郡?

熙宁以前不过二十,如今也不过五十!

遥郡是武臣中的待制,无圣旨即使是文臣宰相也轻易奈何不得!

何况,刘昌祚也是武将!

刘昌祚从自己腰间取出一块金牌,对着张之谏一照。

天子钦赐,皇权象征!

“张之谏,汝好大的胆子!”刘昌祚强忍着自己内心的愤怒。

“两宫慈圣,少主手诏河东吕大帅,命其巡边的旨意,汝也敢抗旨不尊!”

“竟至西贼入寇而不闻,更令少主指挥落空!”

“汝罪莫大焉!”

“拿下!”

左右亲卫上前,一人一脚,粗暴的将张之谏踹到在地上,直接按住。

然后,就有着人举着厚重的枷锁上来,不由分说套在张之谏脖子上。

张之谏拼命挣扎,在地上大叫起来:“管军!管军!末将冤枉啊!冤枉啊!”

“吕吉甫何曾告喻末将,有少主手诏?”

吕惠卿有天子手诏?

这个事情让张之谏如遭雷击。

“管军…管军…”张之谏还在哀嚎。

刘昌祚摇了摇头,下令道:“堵住这贼将的嘴,将之好生看押,不可令其有丝毫闪失!”

他看着张之谏的嘴脸,恨不得一刀砍了这个混账!

吕惠卿是河东经略使,大行皇帝还让他兼任了鄜延路安抚使。

人家本来就有着对鄜延路的指挥权。

即使没有,吕惠卿以资政殿学士、河东经略使的身份,向他这个延州知州下令调兵,他也不敢不从!

你张之谏什么东西?

大帅将令也敢不遵?!

简直是找死!

他自己找死也就算了!刘昌祚就担心,被这个混账连累了自己!

现在好了,捅马蜂窝了!

昨天晚上,汴京使者送来的命令,还只是让他命张之谏入京。

今天早上,圣旨就变得格外严厉,文字更是直接以‘贼将’相称。

旨意中透露的信息,让刘昌祚胆寒!

少主亲降指挥,命吕惠卿巡边,防范西贼入寇。

吕惠卿都乖乖的听令了。

你一个武臣,还敢抗命?

抗命就算了,但西贼真的举兵入寇了!而且入寇的地方是鄜延路辖区的葭芦寨!

这和谁说理去?

刘昌祚感觉自己真的是倒霉!

五路伐夏打的好好的,他身先士卒,率部击溃了多少西贼大军、大将的阻截,大军都冲进了灵州城。

高遵裕一个命令,他只能乖乖的撤军。

结果…

仁多零丁掘开黄河…

好不容易,终于走出了灵州城之败,自己辛辛苦苦靠着战功又爬到了神卫、龙卫四厢都指挥使、昌州刺史的位置上,成为国朝少数的正任武臣,还以武臣知延州。

有生之年,拜为节度使,受封国公,总算有了希望。

好了,又一个天降大雷!

就在延州城里的鄜延路兵马都监,出了抗命不尊而且抗的是刚刚登基的少主的命的事情!

刘昌祚是将门世家。

他太清楚,汴京的敏感性了。

搞不好,在两宫眼中,他这个管军都可能被打上‘不值得信任’的标签。

以后再想领军作战估计都是奢望!

刘昌祚越想越气!

最后亲自走上来,踢了已经被堵上了嘴巴,戴上了枷锁的张之谏一脚:“混蛋啊!”

“多少人要被汝连累?”

自他以下,整个鄜延路上下大将,现在都得想办法,怎么和汴京表忠了。

一个不好,被少主认为是张之谏一党,或者被怀疑和张之谏关系密切。

这辈子都别想出头!

刘昌祚可听说了,少主记忆力特别好,而且特别会记仇的事情。

“还不押下去?”

“等天使到来,械押京师!”

“在此期间,贼将张之谏,但有丝毫闪失,本帅拿尔等项上头颅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