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逐一敲击剑柄。
收剑,转身,瞬移离开这间神殿。
他消失的瞬间,阳光重新洒了进来,落满遍地银银粼光。
云昭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披上黑色斗篷,前往千里江畔,屠戮百万“祭品”。
她怔怔走到床榻旁边,望了望仙宿女,然后坐到她身边,与她肩并着肩。
“你看,”云昭对身边不会有任何反应的活尸说,“这样一个狠人,将来竟然会娶我啊,你敢信?”
活尸呆呆看着殿门。
云昭也呆呆看着殿门。
他原是这么个断情绝爱的样子。
她竟然趁着他失忆,把他给……那个了。
等他找回全部记忆,该不会一怒之下杀妻证道?
没等云昭脑补完一出虐恋故事,人皇回来了。
他周身弥漫着冰冷恐怖的气息,径直瞬移到活尸面前,冷冷清清地问:“有何遗言。”
他杀光了祭品,接下来便要灭了这个降临一半的邪婴。
仙宿女起身,僵硬地俯身行礼。
她缓缓地、一字一句道:“死后愿做春泥,守护宿北大地。”
*
幻象消散。
云昭恍惚回神,偏头望向东方敛。
他微虚视线,看着远处出神。
她心神震撼——他满足了仙宿女遗愿,把她和邪婴一道击碎,埋到宿北。
真是个……冷酷又体贴的狠人啊。
东方敛:捅了几剑才发现活尸杀不死,只好一直敲敲敲,整个震碎。过程血糊淋拉不好看,自己还吓了一跳,很没面子,就不给她看了。
云昭怔怔移开视线,望向远处,叹了口气。
宿北和平南都走完了。
庙是炸了两座,真相已然大白,却仍未找到解疫之法。
三千年前无解,三千年后依旧无解。
第四天了,她渴得好难受。
行天舟缓缓浮空,返回京都。
众人脸色都很难看。
调查大疫没能查出什么结果,太上庙却塌了两座,回去都不知道该如何交待。
沉稳如晏南天,也扶额靠在绣榻上,久久无言。
倒是张虫亮与陈楚儿L依旧斗志昂扬,稿纸用了一
大堆,你一句我一句争论得热火朝天。
旁人半句也听不懂?,但不自觉地被这勃勃生机吸引,专注地听他二人说话。
温暖暖瞥着那个面孔美丽、容光焕发的女子,暗地里把唇咬了又咬——她知道陈楚儿L是个什么样的人,自然便认为对方此刻就是故意在吸引晏南天的注意。
许久,晏南天吐出一口长气,抬起指骨,敲了敲案桌。
“如今已经知晓,三千年前南君为了复活亡妻,献祭了百万香火信众,召来了邪物,引发大疫。”
众人微微点头。
“而这邪物,便附在仙宿女的尸身之上,成为她腹中胎儿L。”晏南天忽略掉不确定的部分,继续说道,“仙宿活尸不知被何人击杀,埋骨宿北。三千年来,那邪物逐渐复活,释放疫病,吸取周遭生命力。”
众人点头称是。
晏南天继续道:“半年之前,邪物遇到了某种契机,离开了埋尸地。”
云昭心头一动,蓦地抬眸。
晏南天接住了她的视线,颔首道:“我查了宿北半年以来的记录,神女林附近声势最为浩大的一次动静,莫过于湘阳敏亲自率人在林间挂银铃。”
他望着她,“不知你记不记得,南君安置妻子的那座神殿里,地面铺的就是银。”
云昭闭眸回忆。
对,她记得。
人皇提剑离开大殿之时,退避多时的阳光蓦然洒落,遍地铺满银色粼光。
她点点头,本想嗯一声,却发现喉咙已经僵木,舌根也肿大。
若不十分用力,竟连气音也发不出了。
晏南天垂眸道:“银,也许就是适合的媒介。我认为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湘阳敏意外将这个埋葬千年的邪物渡了出来。”
云昭眯起双眸。
她也觉得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更有甚者,她觉得湘阳敏便是与那黄泉邪骨勾结,也不是没有可能。
试想,他是能够接触“龙髓”的人,何时下毒,何时不下毒,只在他一念之间。
陷害大哥湘阳文,再给大姐湘阳秀下毒,那湘阳家的庞大家业,岂不就落到他一个人的头上?
动机明确。
而且他就是这样的人。
湘阳敏是凶手,她一点儿L都不会感到意外!
云昭冷冷勾起唇角,心脏一时跳得飞快,一时又连续错漏好几拍。
几日不饮水,身体已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