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一动不动,对若若的话置若罔闻,一直维持着那一个姿势,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不说话,也不抬头看她。
“姑姑。”若若蹲了下来,跟林宛四目相对,声音轻轻的,“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过了许久,林宛的脸才从凌乱的头发当中露出来,她还是没说话,但终于机械地点了下头。
若若笑起来,对她道:“那姑姑你去换衣服,我就在门口等你。”
等林宛换好了衣服,两人一起下楼,上了车。
若若启动了车子,看着林宛道:“姑姑,想不想喝酒?”
林宛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她看着她,回道:“可以!”
若若将车子开得很快,一边开车一边跟林宛说话,“姑姑,最近有没有出去旅游的打算,或者是其他方面的一些规划?”
林宛想了想,可是想来想去,脑子里面还是一片空白,无奈地开口:“没有,我好像已经很久不会规划了,仔细想想,生活于我而言,好像没什么意思了。”
抑郁症的典型症状:对未来没有期盼,对生活没有需求,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和欲望,觉得人生很没意思。
若若侧目看了她一眼,“想不想回京城一趟?我陪您回去看看关叔叔。”
林宛一愣,淡淡地开口:“我不想见他……”
若若抿唇,她这不是非要揭开林宛的伤疤,更不是故意在她伤口上撒盐,只是因为有些事情就是要去面对的,刻意的回避,
并不能让病情得到缓解。
“那您总得回去看看吧,您在京城待了那么久,对那边应该更有归属感的。”
林宛摇头,“不想回去……”
若若抿着唇,没再开口了,劝一个抑郁症的病人去做点什么,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沉默了两分钟,她又开口:“那就过段时间再回去吧,等金秋十月的时候,京城的柿子都熟透了的时候,到时候我陪您一起去摘柿子。”
林宛眨了眨眼,“摘柿子?”
若若笑,开口道:“对啊,老北京最多的不就是柿子吗,到时候我陪您去,摘个够。”
林宛愣了愣,便沉默了,侧脸看向窗外的风景。
巴城夜场。
若若将车钥匙随性的丢给泊车的小哥,挽着林宛的手臂,“姑姑,咱们上去,一会儿好好玩!”
林宛今天第一次笑了起来,“怎么玩?你该不会要跟我说,给我找几个少爷吧?还有,千琛知道你来这种地方,回去你要怎么跟他交代?”
若若好笑,“那我们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吗?”
顿了顿,她又说道:“姑姑你的思想还挺跟得上潮流,还知道少爷呢,反正呢,今晚我就陪着你玩了,好不好?”
“进去吧!”既然都已经来了,就进去吧。
若若平日里不怎么会喝酒,在外面很少喝,即使是在家,顾千琛也不太允许她喝,所以她之所以带林宛来这里,当然不是自己想喝酒了,只是知道她情绪不好,带她出
来发泄一下。
她们没有点包房,只是让服务员在大厅找了个套桌的位置,若若点了酒,看着林宛道:“姑姑,如果不开心,就丢掉一下东西吧,有些东西不是非要不可的,如果它让你不开心了,那就丢掉。反正你现在有钱有颜,怎么打算都不会太差。”
林宛失笑,端起高脚杯,轻轻摇晃着里面猩红的液体,开口道:“好像挺久没碰酒了,鸡尾酒里面我最喜欢这血腥玛丽,热烈,上头。”
她说完仰起脖子,将一杯血腥玛丽吞入腹中,“爽!”
若若给自己点的是长岛冰茶,她不像林宛那样一口饮尽,而是小口小口地抿着,因为这样的喝法不容易醉,她开口道:“姑姑,你还没有接我刚才的话呢,如果现在的一些工作或者生活方式让您不开心,或许,你应该换一种生活方式。”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如果实在压力大,就卸下关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吧,但是她也知道,林宛是不可能卸去那个位置的。她步步为营,包括现在找她来给她看病,都是为了那个位置,又怎么肯轻易放弃呢?
“若若,谁跟你说我不开心了?”林宛眯了眯眼,杵着下巴看台上一边弹吉他一边唱歌的主唱,对着若若道:“你刚才说了,我有钱有颜有地位有权势,我什么都有,万事顺意,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若若放下酒杯,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目光中流露出
悲悯,“姑姑,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给你治了……”
她欲言又止,心情有些沉痛。
林宛叹气,目光中还是有对若若的信任,“若若,姑姑既然找到你了,就是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我从来不会看错人,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若若抿着唇,不置可否。
“啪!”
正喝着酒,隔壁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