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做了交易(1 / 3)

扇河很快就上来了,许茗仪把浮梦和钥匙交给她,嘱咐了几句就有一路往上了。

“不对劲。”许茗仪一面解着上七层的符文,一面低声道。

“什么?”本来扇河上了六层,许茗仪想把她丢下,她自己硬是要盘在发上跟着,说是不放心她一个人。

阿素的身体刚刚一下子提升了好几个境界,台阶上的符文暗淡了不少,周围的灵气被贪婪的纳入体内,许茗仪能察觉到这具身体的经脉在逐渐拓宽,以此来适应修为的变化。

“上边出了事。”

许茗仪说着,脚下的动作更快了,章环留在她身上的符文飞速运转着,竟不知是她纳入灵气的速度块还是此番消耗的速度更快了。

七层的血腥味比下层更重,贝珠能闻出来这里几乎都是人类的血液。

“有什么不一样?”许茗仪有些好奇,在妖族的嗅觉里两者有和不同。

“你们的血味道很杂,虽然我们一闻就知道,但每个人的味道都不是单一的。”贝珠不知道怎么向她说明她作为妖能感受到的事物。

“我们能从你们身上闻到海岸上的风,巷子里的酒香,纸上的浊墨,也有可能是街边的浓汤和地底下刚挖出的矿石。”

许茗仪察觉到她在绞尽脑汁的找一些正面的词汇向她描述,毕竟他能接触到的人类除了阿素之外,就只有楼里的人,他们的味道应该不会比地沟里的老鼠好闻多少。

七层的大门是敞开的,里头已经一丝活气儿也没有了。

和宋盏的地界儿相比,这儿文雅多了,窗台上还种了花,死去的修士有的还保持着原来的坐姿,几人死前还在讨论着什么,许茗仪将尸体压住的稿纸拿起,扫了一眼便道

“章环在这一层。”

他们手里的符名都是以【速】开头,这一层的人都在钻研同一大类的符箓。

许茗仪在某个书架下边找到了章环的尸体,她侧躺着,瞳孔放大,背后和前胸都有伤口,喉口有贯穿伤,因是躲避后被第二击致命的,旁边倒的两个修士都是一击毙命,血在地板上绘成了暗色,很浓稠。

贝珠自觉地挂到她脸侧来了,整个室内像是下了一场血雨似得,又点了不少灯,将厚重的腥气儿向上蒸,闻着便叫人反胃。

“不是殷函孟,都是刀伤。”许茗仪是见过殷函孟杀人的,准确来说是见过他杀妖,他喜欢用华贵的美感掩盖残忍的手段,这里的人死得都太过干脆,手法很粗暴,不像是他做的。

“现在怎么办?”贝珠在楼里待过,要解决掉这么一层的人对她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儿,还是在短时间内。

“你想去找扇河吗”许茗仪不觉得害怕,相反她还能感受到体内的血热起来了,那些刻在骨头上的符文像是和某件事产生了共鸣,她知道自己离真相不远了。

“我跟着你!”小珍珠不知道阿素的修为在上升,她只是一味的想替姐姐陪伴在这个少女身边罢了。

为了她,整个离岛都像殷函孟做出了妥协,姐姐和她生来在族群中便享受了极好的待遇,她无知的因不再缠绵病榻而欣喜之时,她的族人在这座楼里流干了鲜血,阿素这个外族人都在为曾经熟识的妖怪付出,没道理她作为离岛的公主,要贪生怕死。

“你可不要流眼泪啊!”许茗仪吓唬小孩道。

“放心吧!”贝珠鼓起勇气大声回她。

许茗仪已经在这阵中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她不知道这里外的流速是否一致,明明她必需尽快从这里出去,真到了此处,心底却总有些踟躇,她不知道自己猜对了多少。

她能做的又有多少......

她喜欢未知,但不喜欢没有解决方案的未知。

在往上,连台阶上布置好的符文都开始渐渐消散了。

这座高楼的规则在消失,是阵出了什么问题吗?

八层...九层的血迹还很新鲜,凶手好像只比许茗仪快乐一步似得,她甚至还能隐约听见楼上传来的动静!

“你怎么了!”贝珠的声音焦急起来。

许茗仪额间突觉剧痛,她的瞳孔全然变成金黄色,浑身的力气像是一刹那被抽走了,逼得她不得不倚在墙壁上喘息,冷汗挂上青筋暴起的手臂。

楼上传来震动声,带着墙壁都有些晃动。

许茗仪忍着痛,撑着浮软的双腿,对贝珠喊道

“让她们撤出去!”

她又靠着墙壁静默了两息,顶层的动静小了,许茗仪缓过来便又抬腿朝上走去。

只是比之前慢多了,她试图习惯这种疼痛,好在身体里的灵力还在运转着,让她的状态看起来没有那么差。

顶层没有门,至少现在她眼前这个破碎的,掉落着灰尘的木框子不能称之为门。

奇异的事疼痛像潮水般退去,许茗仪松开攥紧的五指,看着一室狼藉,眼里不带情绪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