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跟来了。”斜长的影子将木制的廊木染得漆黑,许茗仪有些意外。 “我,担心,娘子。”青厢仿佛受到了怨气的影响,也开始哆哆嗦嗦的吐字。 她和那仕女的脚步声几乎一致,不知道是不是被殷函孟吸走了力量,也一瘸一拐的,许茗仪夹在两人中间,倒像是不正常那个。 听见青厢如此说,仕女提着灯转过身,笑了,阴恻恻的“官家说了,乔夫人,一个人换衣裳。” 空间一瞬变得狭小,仕女脚下黑气涌动,吞噬了唯一的一点光亮,许茗仪将青厢护在身后,淡淡笑着问道“是哪间房?” “......”无声的对峙,月光照进小小的院子,那仕女的眼眶流出不甘的血泪来。 【阿素?】许茗仪感知到什么。 【嗯】总不能叫她折在这儿。 终于,似乎是另一个人到场了,仕女手中的提的莲花灯早已熄灭,站在她们无数次经过的屋门口,恭敬的弯下膝盖“乔夫人,到了。” 行了礼,头却没低下,死死的盯着她身后的青厢看。 “我的玉梳背落在来的路上了,青厢你去替我找找吧。”我怕你留在这儿一会儿被人家吃掉。 青厢呆楞楞的,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许茗仪刚要再说些什么,便被一把推进了屋中。 门是推拉式的,许茗仪在黑暗中摸索着,它纹丝不动,她也就不费那个工夫了。 荒院的里的屋子能好到哪儿去,屋内无灯,她只能隐约看清屋顶上有薄纱坠下来。 【你能不能行?】阿素有些焦灼。 【你别急。】从她进屋开始,若对方想一击致命,有的是机会。 到现在还不动手。 他在观察她。 她不紧不慢的往里走,仿佛真的在找自己要换的衣裳。 纱坠在地上,团成一团,轻飘飘的,一不小心就和她的裙摆缠上了,许茗仪被绊倒,手掌擦在地上。 【我想错了。】许茗仪突然说道。 【???】 【我忘记现在用的是乔寻的身体。】她是个柔弱的世家娘子来着。 【你才发现???】阿素颇无语。 【之前用的是你的,由奢入俭难,我一时忘记了。】虽然阿素时不时这儿痛那儿疼的,但不妨碍人家是打架的好手。 她呆坐在地上好一会儿,幕后那人像是看不下去了。 许茗仪模糊间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朝自己伸来,食指内侧有薄茧。 只一瞬,锦帛撕裂,老旧的横梁嘎吱嘎吱的响,顶上的瓦片竟因这一点点动静碎裂开来。 月光得了机会,从缝里钻进来,只可惜被那人遮挡了,许茗仪借着这光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谢了。】许茗仪捂住流血的右胳膊,对阿素说道。 【.....】 “柳先生。”言康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儒雅的笑着。 暗红的液体顺着匕首滴落,打在年久失修的木板上,像有谁嘶哑的唱着歌。 白刃浸了月光打在许茗仪脸上,她此时狼狈,呼吸都有些不平稳。 “你知道我?”此话一出,阿素差点都以为在自己晃神间,许茗仪的意识被抽离了。 她不确定百里生是否还在这具身体了,自‘她’被阿素发现后,规矩便被打破了。 “在下曾极其仰慕先生。”他声音低沉,着一身玉色长衫,面上温润,与其却甚是平淡。 似乎是确信‘乔寻’跑不出去,他没急着下第二次手, 反而笑眼盈盈的打量她。 “我想了很多次,先生的气度容貌,该是如何卓绝。” “先生不露面,我原以为您是云家人。” “你娶云娇是为了......” “嘘。”“不能让我夫人知道的。”言康蹲下 身子,一手钳住许茗仪下巴,他嘴上说着如何如何仰慕,眼中却无一丝情绪。 “你们应当再小心些的。”他神色惋惜,很显然对于乔寻谋划的那些,他知道的很清楚。 “你是为你自己?”许茗仪甩开他钳制的手,眼底一片晦暗。 言康闻言轻笑出声,拍了拍衣袖站起,“你们要做什么我可不在乎。” “可我就这么一个夫人,官家说你死了,娇娇就能活。”他话里真假叫人分辨不清,好似对云娇情根深种。 “是为了云娇还是为了云家?”许茗仪也笑,笑他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