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打开邮箱查看邮件。
但一连看了四五天,将近音乐会开始前一周她都没有收到任何的答复。
沮丧、失落像细小的羽毛沾满她的全身,她练琴时因为情绪的波动,变得容易出神。
谢既饮每次看她这个样子,心里头就感到一阵难受,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哄了又哄,不断开导疏解她。
其实他自己都很诧异,谈恋爱之后他整个人变得异常的温和有耐心,原先带刺扎人的锋芒也都收敛起来。
就这样安抚许逢秋的情绪安抚了两三天,她终于在某天下午,两个人窝在房间看电影的时候收到了答复。
许逢秋心情激动地看了回邮好几遍,往旁边坐着的谢既饮身上一跨,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像小鸟一样啄吻。
“我可以去参加音乐会啦!”她像只从笼中挣脱出来的鸟雀,鲜活又生动,说话时语气翘了又翘,清脆又悦耳。
跟谢既饮印象里最开始见到的内敛沉闷的许逢秋不一样。
但无论哪个,对他而言,都是独一无二、致命的吸引。
许逢秋从收到回邮的那一刻起,心情就高涨,忽然就觉得未来可期,她跟妈妈说的都有可能实现。
她不缺乏从头再来的勇气。
她可以重整旗鼓,她可以重新攀高峰。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去看啊?”谢既饮虎口卡住她纤瘦的腰肢。
许逢秋愣了愣,飞快思考该怎么回答,她回忆着看音乐会的步骤,答道:“可以,不过你得买票。”
谢既饮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嗯,一定买票去支持你。”
真的到了那天,谢既饮特地挑了身正装穿,剪裁得体的手工黑西装,衬衫夹展平衬衫褶皱,整洁笔挺,衬得他宽肩窄腰更为明显。
他买了票,在前排,是许逢秋认认真真挑了许久给他挑好的,说这个位置,她的目光所及之处就是他。
他坐在前排位置上,恍惚地看着舞台上打下来耀眼的灯光,下意识往最后排看了看,支离破碎的灯光与纷飞的记忆重叠,他仿佛看到了曾经坐在后排看许逢秋演奏会的他。
从后排到前排,他花了四年的时间。
许逢秋的节目被安排在音乐会的中间表演阶段,他耐着性子看完前面的演出,指尖不停地敲着西装裤面。
倏忽间,舞台灯一下子熄灭,帘布被拉扯合拢又展开,灯渐渐亮起来,浅淡的光晕缩成团,将穿着漂亮礼服的许逢秋罩在了属于她的光芒下。
动听悦耳的旋律从她指尖倾泄,像翩飞的蝴蝶,扑闪的翅膀带着荧光,朝外飞。
蝴蝶停在他抬起的指尖,与西裤摩擦的一瞬又飞走。
坐在他旁边一位年轻漂亮的女性,不经意偏过头来,刚好瞧见他冷峻的面容露出一抹笑意,薄而红的唇瓣翘了翘。
她一时给看愣住,脑子还没转过来,嘴巴就张了张,大胆地问道:“帅哥,方便认识一下吗?”
谢既饮正专心听许逢秋的钢琴曲,耳畔突然响起一道陌生的嗓音,微不可察地拧眉,收敛笑意,又恢复那副冷淡的模样。
他扭头不咸不淡地回答道:“不好意思,台上那位弹钢琴的是我女朋友。”
那位年轻女性从看他精致的侧脸到看见他的正脸,一时心下惊诧激动万分,她强行按捺下雀跃的心情,跟他对暗号:“公主殿下?”
谢既饮闻言松了松皱起的眉头,唇角重新拈起一抹笑意,“嗯。”
顿了顿,复又说,“我女朋友厉害吧。”
“厉害!弹的很好听!祝你们幸福!”她非常捧场地回答。
谢既饮简单地感谢过她,继续听他女朋友弹琴。
一曲弹毕,许逢秋起身往台前走了几步,弯腰朝台下的观众鞠躬。
她目光所及是谢既饮,低下头的第一眼看到的是谢既饮,抬起头的第一眼看到的也是谢既饮。
台下的观众是第一次见到许逢秋,他们买票来听这场音乐会,除了对一些常驻嘉宾比较眼熟,其他的对他们来说,都是陌生面孔。
台上的姑娘扎着公主头,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眼睛像浸着水,闪着水光,亮亮的。
很温柔,很沉稳,看起来有些拘谨。
这是大家对她的第一印象。
抛开这些表面印象,毋庸置疑的,是大家对许逢秋弹琴水平的肯定,尤其是她曲子弹完的那一刻,台下掌声雷动。
“谢大明星,你女朋友真的很厉害!”
谢既饮立马摇摇头否认,“不,我们应该说,是许逢秋真的很厉害,她不应该被简单定义为某个人的女朋友,她属于独立的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