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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目光。

他小声应道:“对,是……三年前了。”

又连忙岔开话题:“这里好像都没什么变化。”

“是没什么变化,平时也没什么人来吧。”江潮淡声道,“感觉整个南城,好像只有我们两个知道这里一样。”

江潮这话,像是在说这条河是他们两个之间的小秘密一样。

裴林想,非要这样说,好像也没什么错。

他的确在这里知道了很多江潮的小秘密。

三年前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裴林仍然无法从家庭的突然变故中走出来,性格变了很多,愈发不爱说话了。

他又在做晨间新闻,经常半夜就要起来审稿。混乱的作息让他的身体情况糟糕透顶。最严重的一次,直播结束后他便晕倒了。

再睁开眼睛时裴林已经被送去医院,江潮坐在他的床头,正在低头看手机。

见他醒了之后,又去找医生。

裴林不愿意在医院多待,非要在傍晚前出院。

江潮也不拦他,帮他办了出院手续。

几天之后,他开车带裴林出来瞎转,刚好路过这里,便在这里坐了一会儿。

裴林不喜欢说丧气的话,也不愿对别人倾诉家庭的变故。

……哪怕出事那一晚,江潮也几乎目睹了全过程。

裴林就在这里安静地坐着,瘦削的侧脸毫无生气。

江潮几次想要开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拍拍裴林的肩膀,用温热的掌心按在裴林的背上。

那手掌宽厚温暖,暖融融的温度穿过厚重的羽绒服,试图温暖裴林寒冷的心。

又过了一阵子,裴林渐渐从悲伤中缓过神来。

凛冽寒冬悄然结束,开春了,裴林想着,或许可以做些什么感谢一下江潮。

他特意挑了江潮生日那一天约他出去吃饭,饭后两人又溜达到了流歆河。

也正是在那时,就在这个地方,裴林知道了江潮的身世。

“……我不过生日。”江潮这样对他说。

震惊之余裴林试图安慰他,却又发现……

他的脑袋里闪过了很多过往的片段,都是江潮欲言又止的神色。

那时候他才明白,原来人真的会有想要安慰却无从开口的时候。

*

裴林又开始在脑袋里胡思乱想,直到察觉到身边的江潮换了个姿势躺着才回过神来。

江潮没有一点偶像包袱地躺在地上,还换了个方向,侧躺着看手机。

“……”裴林无语地戳他肩膀,“你能不能坐起来?”

江潮满脸不情愿地坐起来,两只手又懒洋洋地撑在草地上。

不知是下过小雪花还是才刚浇过水,夜晚,安静的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草腥味。

裴林紧了紧羽绒服的衣领,又回头张望着江潮的摩托车。

只是才刚扭过头,视线就被江潮抛来的围巾遮挡住了。

裴林手忙脚乱地拿下围巾。

哦,是那条米色的围巾,江潮戴了很多年。

很早以前江汀买的,裴林……系过很多次。

“给你用。”江潮扬扬下巴,“冷么?”

说罢他又笑:“你说你,你又冷,还不肯多穿。臭美给谁看?”

裴林把围巾系好,下半张脸几乎全都埋进围巾里。

他心里甜滋滋的,嘴上还要嘴硬,没好气地说:“你不懂,大明星的偶像包袱!”

“行行行,”江潮挥挥手,“管不了大明星。”

裴林没再说话。

他自以为隐蔽地笑着,以为只要嘴巴藏进围巾里就不会被发现。只是心里藏不住的甜意凝成无法忽视的笑意,一点一滴聚在眼角。

江潮不知道他又在高兴什么,看了两眼觉得新奇,笑着摇了摇头。

之后便无人说话了。

本就宁静的夜晚更加静谧,江潮又重新躺回草地上,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裴林戳他几下,看这人没有动静,便放下心来,也悄悄躺在他的身边。

两人隔着短短几厘米的距离,裴林却仍然可以闻到江潮身上的味道。

出门前他简单冲过澡,现在围巾上还带着清新的须后水味道。

柠檬味的。

裴林把脸埋进围巾里,鼻间尽是熟悉的味道。

三年前,同样是在这个地方,裴林乱七八糟说了很多话想要安慰江潮,结果自己说得睡着了。

他昏昏沉沉地向一旁倒去,只碰到一片柔软的衣领。

他的心跳得很快,对江潮那点朦胧的小心思在那一刻终于得以具化。

他放任自己,由着那点睡意靠在江潮怀里。

下一秒却被轻轻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