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有人败坏闺女名声。
她年轻时候就是个泼辣性子,从不吃亏,如今四十有三仍颇有气势,就是几个大娘也比不过这份劲头。
围观的人跟着劝,心里却也犯嘀咕,人人都觉得温宁真是被扔下了,只是大伙儿碍于温母这凌厉气势才不敢多嘴。
张海燕也不是个好惹的,反正自己女婿有出息,她还怕个球!直接就喷洒起唾沫:“我随口说了两句你就要喊打喊杀?也太影响团结了!”
双方正吵得不可开交之际,人群中传来一声脆生的——“娘。”
温母一听是闺女的声音忙转头,见着温宁慢悠悠从农具室走来,瞧着比以前有模有样了。
原身被养成了娇纵性子,人也鼻孔朝天,走起路来风风火火,温宁是大家闺秀出身,就是刻意收敛了走路的姿势,落在社员们眼里也觉得温家闺女有些不一样了。
看着又美又娇,一路过来像阵风似的,让人挪不开眼。
更别提她尽管穿着灰扑扑的粗布麻衣,也挡不住那股娇俏劲。这可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美人,巴掌大的小脸白白净净的,皮肤又细又白,整个人偏瘦,可还腰细胸大屁股翘,当真是会长。
“宁宁,你别管这事儿,娘收拾得了这泼妇!”温母慈爱地摸了摸闺女额头。
“你,李玉芬你嘴里再不干不净的!”张海燕气得脸红脖子粗,她还就不信了,温家的现在凭啥和自己家比!
“没事。”温宁安抚了温母,又冷眼一扫邻居张大娘,软着声音开口:“我娘影响团结?我看是你影响团结!我温宁嫁的是保家卫国的军人,我就是军属,为军人做好后勤工作,任劳任怨的不容易!你倒好,居然在背地里嚼舌根,说我没人要了?”
提到这句没人要,温宁轻蔑地嗤笑一声,那一刻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围观众人只觉得说温宁没人要简直是瞎了眼!
郡主的气势此刻显露无疑,温宁质问邻居:“你这是什么居心?诋毁军人又诋毁军属!我看是该找大队长来评评理,看看谁影响团结!”
温宁声虽软,语速也慢,也不知为何,却是抑扬顿挫,全是令人震慑的气势。
张海燕被她镇住,不敢相信这是隔壁那个又蠢又作的丫头,听她给自己扣了诋毁军人和军属的帽子,还嚷嚷着要叫大队长来,立时就慌了。自己不过是得意闺女马上要嫁给前途无量的营长,两人恩爱般配,而邻居闺女本来就是新婚当天被扔下,一年过去也没人来接,说几句踩着温宁吹嘘自己闺女的话罢了,哪里值得温家人闹得这么大。
“华芬,宁宁哪,算了吧,海燕也不是故意那么说的。”
周围的社员跟着劝,一时之间是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在地里干活回来的温家两兄弟闻讯赶到时,自己母亲已经押着邻居张大娘认了错,更是叉着腰环视一圈,对着众人放狠话:“都听见没?我以后要是再听到哪个敢埋汰我闺女和姑爷,肯定找大队长找公社领导来做主!”
温母气势汹汹,温宁又扣了大帽子,一番话震慑力极大,这年头谁敢明着诋毁军人军属?敢招惹公社领导和大队长?张大娘被劝着跟人低了头,这才算平息了温家人的怒火。
一家人劝着温母回家去,温宁忍着磨脚的布鞋跟着,心里只是不痛快。
方才一番话是她翻看自己穿越的话本学的,她知道这个朝代对军人格外尊敬,军属也水涨船高,地位不差,不然原身也拿不到摇风簸这样的闲散工作。
一群人回到家,晚饭后其他人出去溜达,心疼闺女的温母拉着温宁单独给她开小灶蒸了鸡蛋羹,想起最近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她知道闺女的病也是出自这儿,只劝她:“外头的闲话你甭搭理。”
要是让她逮到谁再传肯定撕了他的嘴!
“我知道。”温宁不会为此难受,她只是为了生活安稳点必须遏制这种风气散开。
“不过啊…”温母说是这么说,心里还是担忧,“姑爷去了这么久,娘还是担心,宁宁,不然让小鹏送你过去军区找他。”
再这么下去,温母也担心风言风语成真,被丈夫抛下的女人还怎么活?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温宁一听这话便警觉起来,那劳什子丈夫非她本意,身为郡主时就对夫君千挑万选,如今更没有随便接受一个丈夫的道理。
她正准备休了他,怎么可能去找他。
“我不去。”温宁直截了当。
“嘿,你这孩子…”温母担心她年纪小,不懂这些,刚准备再说道说道,突然听到跑进屋的小儿子的叫嚷声。
“娘,姐!”温家小儿子温鹏手里捏着个黄皮信封跑进来,“姐夫回来了,要接姐去随军!”